思他们都没有,大清早完了。”玉儿苦笑,“我就是担心福临。”
“皇上虽然在黄花山,可朝政没耽误,每天有消息都往那里送呢。”苏麻喇劝道,“奴婢可不是为了皇上说好话,编出来哄您的。”
玉儿道:“我知道,福临没有抛下朝政,我是担心这孩子一生没打过仗,易好大喜功,这次攻克西南,他一轻狂,不能再冷静看待战局。”
“您说的是。”如此,苏麻喇倒是安心了几分。
“如今朝中将才青黄不接,能用的人一天比一天少,一个个都老了病了,你看连佟图赖都不行了。”玉儿叹道,“今日见佟国纲兄弟俩,倒是人才,可到底年少,尚不成气候,佟图赖哪怕再多活五年。”
苏麻喇说:“说到佟大人,佟嫔娘娘那儿该多可怜,也不在您身边,真走了的那天,她只能躲在屋子里哭。想必皇上……”
“到时候你留心些,别叫元曦伤了自己的身体,大不了接过来,我照顾。”玉儿说,“至于你家皇帝,就别指望了,随缘吧。”
三日后,福临按时带着葭音回宫,四阿哥终于入土为安,他们也算放下一桩心事。
葭音如今掌管六宫之事,一回来就是一堆事等着她,哪里有闲暇感慨惆怅。
元曦偶尔会帮她分担一些,但葭音知道佟图赖已在弥留之际,体谅元曦内心痛苦,好些时候都不忍心打扰她。
至于朝廷上,玉儿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郑成功已经派人至沙埕、桐山一带征粮,要再度北上。派去南边的几路兵马刚刚打完李定国,人困马乏尚未恢复元气,猝不及防。
打胜仗的喜悦没能维持几天,朝廷再次陷入战事吃紧的危机,福临愁得茶饭不思,纵然葭音在一旁悉心照顾,皇帝还是眼看着瘦下去了。
而后宫的事,也叫葭音焦头烂额,她想象不出,一向平静安稳的内宫,竟然有着如此多零零种种的繁琐之事,下达的命令,能不能真正传到下面去并有人执行,简直是碰运气的事。
这些奴才们面上恭恭敬敬,背地里却是根本不给她皇贵妃面子,而葭音生性温和,不愿和几个奴才计较,好些事碰壁为难,也一直隐忍不发,没动过气。
可没想到自己的善良温和,却招来他们更变本加厉的欺负。
这一日,为了端午节宫中摆宴的事,他们说前线吃紧,内宫要缩减用度,一场宴席耗用无数,实在无力支撑,请皇贵妃娘娘再斟酌。
葭音说这几个月来,宫里没有任何余庆之事,怎么就拿不出银子。
他们居然当着葭音的面说,皇帝给四阿哥造墓园办葬礼,花了不少钱。
葭音哑口无言。
偏偏这时候,有内侍来禀告,咸福宫悦常在绝食已有两日,请皇贵妃定夺。
添香气不过,说:“那就让她死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一直也关着,是死是活谁知道。这家子人,还闲不够坑人的吗?”
葭音忧心忡忡,命添香为自己换衣裳,她要亲自去看一眼。
添香不乐意:“您去看什么,她必定也没好话对您说的,何苦受气?”
葭音道:“传出去,就是皇上的难堪,皇上还不够烦的吗?”
添香咕哝着,到底也没法子,为小姐换了衣裳后,就往西六宫来。
路上遇见从坤宁宫回来的小泉子,他一打听,便跑回景仁宫来告诉元曦,说皇贵妃娘娘要去看悦常在。
“这个葭音姐姐啊。”元曦一面往门外走,一面道,“就是心太善,她眼里到底有没有坏人。”
紧赶慢赶,元曦在葭音进咸福宫前的一刻,把她拦下了,好生道:“把悦常在交给我,姐姐放心吗?”
葭音不解:“这种事,怎么好麻烦你,到底她也是我的堂妹。”
元曦冷然道:“我可不想她说什么难听的话,伤了姐姐,比起一个妃嫔自戕带给皇上的耻辱,他一定更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