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我怎么就没想到他会在A市。”
自从他消失后,我们把寻找他的方向大多放在了国外,还去了台湾,却谁都没想过他根本就没走。
“杨田蕊突然出现不是巧合,一定是夜慕辰让她来的。”经过这么久,我已经不再像刚开始时候那样浮躁,已经能够冷静的分析。
宁晨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目光,“他在暗中关注你。”
追随着出租车,我们到了A市的一家私立医院。不等宁晨挺稳车子,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下去,差点摔倒。
“你慢点。”宁晨吓了一跳,忙跑过来扶住我。
我没说过,快步走进了住院部大楼,几经问询,终于找到了夜慕辰。原来,他一直住在这里。听一个护士说,他的情况一直不太好。
近乡情更怯,说的就是我现在的心情。找了几个月的人,如今就在咫尺的距离,我却不敢推开那扇病房的门了。
“进去吧。”身后突然传来杨田蕊的声音,我愣了下,转身看过去,见她微笑着看着我,“总算,没让我失望。”
我怔了下,恍然大悟,“你是故意引我来的。”
“不错。”她上前一步,将手里的保温杯给我,“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他,他也一直记挂着你。他也是死里逃生,身体一直不太好。”
我接过保温杯,对她点了点头。
“去吧。”她说着看向宁晨,“我们出去走走。”
宁晨看了看我,抬步先走了。杨田蕊勾了下唇角,随后跟了上去。
颤抖着双手推开了病房的门,虽然是此时正是正午,但病房里挡着窗帘,显得有点昏暗。我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那高大颀长的身影,此刻那么安静的躺在上面,手上,还挂着点滴。旁边还有一台体征检测仪,虽然现在并没有用,但可以想见,这是以备不时之需,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夜慕辰过去的几个月里,身体出现过危机。
我慢慢的走过去,生怕这是一场梦,稍不留神就醒了,他就不见了。
他的双眼紧闭,熟悉的容颜此刻十分苍白,连一向红润的唇都没有什么血色,消瘦的眼眶都塌了下去。
我呼吸一滞,喉咙紧的发涩,心脏难受的一抽一抽的。
为了我,他到底受了多少罪。
我从来没想过,像他这样的人,有一天会如此脆弱的躺在病床上,如一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这么的弱不禁风。
“慕辰——”我轻声低唤,并不是想要叫醒他,只是想单纯的想要叫叫他的名字。
他睫毛轻颤,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下一秒,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愕。
“朵朵?”他的声音很沙哑。
“你还记得我。”吧嗒一声,泪水不受控制的掉在了他的手背上,他手臂一颤,慢慢的抬起来,用指腹擦掉我眼角的泪水,“你身体,好了吗?”
“不用你管。”我负气的说:“你既然都丢下我了,还管我好不好干嘛。”
“对不起!”他无力的吐出这三个字。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再也忍不住,扑倒在他身上,抱着他大哭起来。
“别哭啊。”他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双臂环住了我的肩膀,“听话,你刚做完手术,不能这么激动。”
我不理会他,哭的更大声了,“夜慕辰,你知不知道我多恨你,一百零八天,我找了你一百零八天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对不起。”他还是这三个字。
“除了对不起,你还会不会说别的。”我低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多过分,你以为你这样是为我好吗?你留下一颗肾和所有的身家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你以为你这样很伟大是吗?”
“我没有。”
“你没有,那这些都是谁做的?”我抬起头,“如果我今天不找到你,你预备怎么办,躲着我们一辈子吗?”
“我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他低声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听了,心里更是酸胀的无以复加,好像有一只手在攥着我的心脏,连呼吸都痛得撕心裂肺。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房间里,只听到我的哭泣,和他微微的叹息。
直到有护士进来换药,我才停止了哭泣。
“扶我一下。”他冲我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臂。
我抿了抿唇,扶着他坐起来,塞了一只枕头在他的后背,让他靠着更舒服一些。刚要起开,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把我搂在怀里,薄唇在我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其实,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