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凌此时也不知该庆幸,还是懊悔,但林清婉说的不错,他真的要为此便挑起两家争斗吗?
崔凉要是含冤也就罢了,可他是罪有应得啊。
崔凌跟崔凉没多少感情,伤心是有,但要伤心到丢掉理智,不顾正邪却不可能。
所以在走出林家别院时他已经收敛了所有情绪,开始安排起崔凉的后事来。
他只是族弟,自然不可能直接盖棺,所以很多意见都是问过护卫长的。
忙时不想,但晚上空下来他却忍不住想崔林两家的去路,犹豫半响,崔凌还是提笔又给长兄写了一封信,想了想,又给二伯父写了一封信,招来一个护卫道:“快马加鞭送回去,尽量赶上前一封信。”
得赶在他大哥出手查询时把信息截下,以免二伯父察觉到不对怀疑到林家身上。
崔凌叹气,此时天下混乱,的确不是内斗的时候。
崔凌才把崔凉带走,林清婉便让人用水将那块地面冲洗了一遍又一遍,易寒总觉得崔家乃劲敌,既然露了行迹,那就得加强戒备,所以开始用力操练护卫。
林清婉看他这样紧张,便笑着安抚他道:“别担心,崔家现在不是还不知道吗?”
“总要做些准备,姑奶奶,崔氏跟赵氏不一样。”
“这倒是真的,”林清婉颔首问,“赵胜最近好安静,他在做什么?”
易寒无语了片刻后道:“我不知。”
他们没派人盯着赵胜,因为没必要。
林清婉也没想真的知道,本来就是为了转移话题的,她笑道:“你回来了,明天我们就去尚家拜年,再不去就快到元宵了。”
易寒无奈道:“姑奶奶就不担心崔凌真的告诉崔家?”
“他就是要告诉,也得犹豫一段时间,”林清婉道:“不过我觉得他多半不会说的。”
“为什么?”
林清婉回头对他笑,“因为崔氏也不是铁板一块,众心一致呀。”
易寒眼睛一亮,“崔氏四房跟二房有矛盾?”
“不知道,”林清婉老实的摇头道:“不过我知道崔凌才华不在崔凉之下,然而提起崔家子,大家只闻崔凉,谁还听说过崔凌?”
易寒沉默,他专门查过崔家都没留意到崔凌,说明他真的很没有名气,但在这个时代,文人是以名气论才,崔凌不可能不想扬名。
“如果我们是挑整个崔氏,崔凌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但单挑崔氏二房或是崔凉就不一样了,比如我,”林清婉道:“要是我知道有个人要对付六叔,八叔或十一叔,只要不牵连宗族,我就不会插手,若再是他们有错在先,我更不会管了。”
她心中暗道,而对方的目标若是八叔,她说不定还会推一把呢。
现在是相安无事,然而从林江那里她知道,每一次林玉滨的难过都少不了他推波助澜。
现在她不插手不过是因为他现在做不了什么,但心底的厌恶并没有因此少多少。
宗族的庇护也是在基于理上,若不占理,而是不问是非的护短,那与助纣为虐有什么区别?
崔凌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他从小就被培养得很好,又在姬先生那里读了好几年的书,性格没的说,人品自然也不太差。
如果崔凉真的谋害了谢逸鸣,那他的确是罪有应得,他不会为他做什么。
所以现在就只等长兄的信了。
崔凌的大哥崔凇才收到弟弟的信,拆开刚看完,还在心中计较时,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他的小厮一九快步进来道:“大爷,二爷又派人送信回来了,是急信。”
崔凇立即起身,“快把人带进来。”
护卫风尘仆仆的进来,背上还背了一个包袱,显然是一下马就跑来的。
崔凇便忍不住急问,“可是二爷出什么事了?”
护卫顿了一下才道:“二爷很好,出事的是二房的凉少爷。”
他压低了声音道:“凉少爷坠马没了。”
“什么?”崔凇吓了一跳。
护卫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这是给大爷的信,二爷叮嘱我要快马加鞭送回来,务必要赶在第一封信前,可……”
护卫懊恼道,“小的失职,并未赶上第一封信。”
崔凇就急切的拆开信,边急切的道:“无事,我也才看完第一封信。”
护卫就松了一口气。
崔凇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微微瞪眼。
他沉默半响,最后问,“二爷给二房写信了吗?”
“是。”护卫又掏出了一封信。
崔凇接过,思索了一下道:“你下去休息吧,我亲去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