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叫苦,坏了!打扰主子想姑娘,下场一准儿不太好。
果然,赫连炫沉默良久,淡淡开口:“传话给危,拦截赫连修朗的一切书信。另外,把这封信送给白侃。”
传话给危,拦截书信······是为了防止赫连修朗回京搬圣旨吧?虚觉得这事儿简单,正庆幸逃过一劫,赫连炫的声音仿佛一道雷,将他劈得奄奄一息。
白侃啊!这就是要他只身闯进西辽二十万军中,把信送给大杀神,然后回来?回个屁啊,他还回得来吗!
苦着脸,虚蔫头耷脑地退了出去。
说什么来着,饥渴的男人真可怕!
南秦沧州四十里外,是西辽连绵十几里的营帐。在主帐上方除了西辽的龙虎旗,还有一面纛旗猎猎作响。上书一个“白”字,笔力霸道苍劲。
主帐内燃着炭火,主位上将领方脸阔眉,虎目暗藏精光。气势赫连然,颇有不怒自威之势,正是安远大将军白侃。
下手是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将军,唤作白鸿飞。白侃一生戎马并无妻小,唯有一个义子,视为己出。年少有为,身手不凡,便是这个白鸿飞。
此时二人均是一脸严肃,沉默不语。偌大的营帐中只听得帐外兵士训练的隐约号子和炭火燃烧噼啪作响。
白侃望着书案上并排搁着的两封书信,良久,才开口问道:“飞儿,你怎么看?”
“他不希望父亲对南秦用兵?为了独吞南秦?”白鸿飞想了想又迟疑道:“总不会是为了帮助南秦吧?”
白侃的眼神幽深,眼角的皱纹里写满老谋深算:“真是这样就好了。如果他是跟太子殿下达成了同盟,那才是危险。”
想到远在新都的萧晟瑾,白鸿飞的眼神也不由警惕起来。这位不受宠的太子殿下,远不是表面上那么温文尔雅!
“父亲,孩儿以为赫连炫一时半会儿不会对我大辽用兵,毕竟跟他一向不对付的赫连修朗也在豫州。赫连修朗为人太过谨慎,定会阻拦赫连炫出兵。”白鸿飞一番斟酌后,说出自己的想法。
白侃闻言摇摇头:“飞儿,你太小瞧赫连炫了。若他真想对咱们用兵,就是东璟皇赫连锋昊也拦不住他!为防万一,也不可挑衅于他。”
“那我们真的要退兵?”白鸿飞有些不甘心地问道。此刻退兵,不仅计划功亏一篑,难以跟六皇子交代;更重要的是,若让萧晟瑾返回西辽,只怕白家的日子肯定不太平。
“当然不!”白侃摇头,虎目精光闪烁,“东璟毓亲王的面子当然要给,为父可以不对南秦用兵。就让沈轩小儿,自己打开黄沙关!”
“父亲已有了对策?”
白侃点点头:“派人回复段正义,既然他愿意效忠六皇子,本将自当支援他。”
说着走到沙盘前,指着边界上一处说:“然后······守株待兔。”
白鸿飞有些疑惑,也不再开口。
一旁的白侃望着沙盘,沉默不语。他的计划无懈可击,只要赫连炫,不插手的话。
东璟陈兵西辽边境的消息,同样传到了南秦黄沙关。
沈轩将手中的消息攥成一团,扔进火盆。东璟是要对西辽出兵?还是为了与西辽合作?
西辽在关外虎视眈眈,沈轩根本不可能分出太多兵力支援云城。王率领的幽州骑,再快也要七日能到云城。段正义深知这一点,加紧攻城,因此陈明远虽在云城截住了段正义,但情势依然不容乐观。
“诸位怎么看?”沈轩沉声问道,目光微沉。
在座的不少是追随王的老人儿,因此对沈轩这位世子爷并不十分畏惧,还是很能畅所欲言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加上沈陵襄对沈轩的敲打,沈轩对几位老将也是颇有微词。
帐下一位曹姓的副将起身:“回世子,末将以为,东璟目的不明,理应大力支援陈明远,坚守侯爷援兵才是!”
这是目前最保险的法子,获得了不少经验丰富的老将的赞成。
沈轩不着痕迹地皱皱眉,环顾四周,希望听到些不一样的声音。坚守黄沙关不出,这样消极的做法,令沈轩这样初出茅庐的将领多少有些心浮气躁。况且,在段正义兵临黄沙关前,父王的援军真能赶到吗?
不负沈轩所望,真的有一个年轻的小将站了出来。
“末将与曹副将见解不同,”杨校尉开口道,“咱们已经坚守黄沙关数十日,我军士气低落,需要一场胜仗来安定军心。以末将看来,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沈轩眼前一亮,鼓励道:“说说你的见解。”
杨校尉抱拳道:“是。末将以为,东璟忽然集军意图不明,西辽方面暂时不会调动。我军可以在二者有所动作之前先发制人,夜袭西辽大帐,折损他们的气势。既能安定军心,又能为王爷来援争取时间。”
“杨希小儿胡闹!”曹副将极不赞成地呵斥道,“不说西辽陈兵二十万,人数远超我军。单说老将白侃,就连王爷也吃过他的亏。岂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