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下的士兵没有任何区别,可是他们到来秣陵便成为名义上我刘某人的士兵,可是在汝南,天下只道他们是黄巾,这样他们能做的事情就会有很多,比在秣陵多得多,而且还不用被我的仇家盯上,更不会招来太大的打击而彻底被消灭,可是如果他们打上了我的烙印,说不定哪天就会在战场上牺牲。
我的仇家太多了,袁氏兄弟,曹操孙策,这些哪一个不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强者?
可是如果汝南是中立的势力,最少让这些势力看起来觉得汝南是中立的势力,那么汝南城就立于不败之地了,眼下天下这个形式,他们啊八成是要拉拢甚至想收编汝南的,对于他们提的条件,完全不用考虑太多,也不用在乎他们给多还是给少,尽管吃,就算最后吃不下也可以尽管兜着走嘛,要是敢翻脸,就引其它势力进来,一箭双雕,你说岂不美哉?
“这就是你的用意?”
“对。”
“刘澜。”
“嗯?”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讨厌你吗?”
“不知道。”
“因为你和那些人不一样,那些出身士族的家伙,眼高于顶,自以为忧国忧民,不过都是一帮男盗女娼之辈,这些势力无疑也是一样,你别看他们一个个口口声声尊汉奉汉,可心里哪一个不是和我们黄巾一样想着自己最终能够逐鹿中原呢,可有一点我们黄巾是问心无愧,那就是在对待百姓上,这一点,没人能做到,但你是例外,只有你是真的在过问平民百姓的生活,是由衷的去在乎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又需要什么的!”
张宁幽幽说着,如今天下这场浩劫,这场大乱战,很多人将屎棚子扣在了当年那场黄巾大起义上,可是这一切的根源难道真的是他的父亲挑起来的这场硝烟吗?
并不是,这件事情他曾经与很正式的与师父北机他进行过交流,他想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判有谬,但最终令他欣喜的是,在北机看来,黄巾起义虽然有引爆天下乱局的主因,但并不是当今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真正的罪魁祸首,并非是这些头裹黄巾的无助小民,而是那些个自诩心系天下,黎明苍生的士家氏族,一个个喊着要要匡扶汉室正统,可全然不是打着自己那点算盘?到头来天下死了数百人,甲士更是不计其数,可再看世家怎么样?毫发无损,游走于各大诸侯之间,机关算尽,立于不败之地,到时候封侯拜相,又有哪一个是愿意为大汉朝殉葬,以死明志的?
这些人的名字没有一个会成为汉王朝的中兴之臣而留名青史,只会成为新王朝的肱骨而千古流芳,至于天下百姓,包括曾经造大汉朝反的黄巾,斗不过是这些人的殉葬品罢了,最后得意的,笑道最后的永远不会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民。
当年的陈胜吴广如此,后来的绿林与赤眉亦如此,最后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而自己还背负了叛逆的罪名,至于那些士族世家,不过是改换门庭罢了,不做汉官做他官,家族的这面大旗永不倒。
“哈哈,没想到北机他还有这番见地?”刘澜听张宁如此埋汰世家大笑了起来,不得不说北机有着自己的先见之明,最少比这时代任何人都更有眼光,就说农民起义这一项,纵观整个封建统治时期,有那一场农民运动是取得最后胜利的?虽有短暂胜利,但最后还不都是以失败告终?
苦得还不是天下男儿,人人为兵,人人赴死,最后功成名就的有几人?可就算功成名就又如何,一起打天下的时候说些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到了王座之上,全然变成了一堆屁话,有个屁的诚信情谊跟你讲,巴不得把这些人杀个精光。
似这些个龌蹉的事情还有太多太多,淳朴的平民老百姓哪个做得出来?还不都是这些所谓的帝王一代令主干出来的事情,至于百姓?深宫内苑的他们哪里还能听到那悲凉的哭嚎?
这样的事情,重复了几千年,而这才是刘澜看起来真正的哀诗。
刘澜说出这番话,完全是因为他自己对历史的一点认识,可何尝不是因为黄巾之乱与当年初来汉末被鲜卑所捕,与边境百姓一起被裹挟,听到的看到的,至今都无法忘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对于此,什么刘澜对于那些个歌功颂德的文人,对那些个只知清谈的士子都是嗤之以鼻,知道吗,我喜欢重用辽东的士子,若非来到江东,若非要拉拢江东世家,我是不会颁布招贤令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菜是战争,更不懂什么菜是百姓疾苦,他们不会体会到民生艰苦,只要撒张大网就能填饱肚子,可是辽东不成,没有青徐帮扶,哪里的百姓就得挨饿受冻,还要不时防范东胡入侵,所以哪里的百姓甚至是士子都明白活着的意义,也都明白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张宁,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和你的人来秣陵了吧,秣陵的安逸,会让人忘却战争的残酷,当威胁不在,动力消失,曾经的一切也都会变为零,你的父亲之所以起义,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为了改朝换代?不是,是要让那些吃不饱肚子的百姓能够活下去,现在你所处的汝南,可以说是黄巾最后一块掌握的城市土地,如果连这里都失去了,那么黄巾这一词也就彻底消失。
死并不可怕,而是被遗忘,张宁,你当真愿意放下黄巾这最后的一杆大旗,成为我部下的部曲,看着他们最后改换门庭,一个个摘下头顶上的黄巾?对我歌功颂德,在秣陵纸醉金迷,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刘澜每一句话,都在拷问着张宁,刘澜从各个方面解释了他反对的原因,一切的一切,都放佛说道了心坎,让他不放弃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