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叫做不忍拒绝,连座上的群臣都忍不住为她救情,“皇上,就依了她吧。”
平常人家,一生都不可能得见天颜,她能够见上一见,还得以奉茶一杯,倒也是今后和人炫耀的资本。
这样的心理,大家都能明白,况且又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娘子,只是一杯茶而已,很多将官都觉得连这也拒绝,简直也不通人情了。
朱瞻基微思忖片刻,料那汉王和这美姬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来,加之自个身边高手如云,仗着艺高人胆大,就点了点头。
美姬奉茶之后,内侍王瑾依旧先让人验过,方才递给了朱瞻基。
朱瞻基身边跟着的这个验毒之人,是出行前,孙清扬母亲董夫人推荐的,她的关门弟子,唐门中新一派的高手。
虽然董夫人多年前就以假死从唐门里脱身,但毕竟是自己的宗族所在,不可能半分没有干系,所以纪纲死后,那赌约不存在了,加之她要找唐俊的消息,所以就和唐门恢复了联系,顺带帮唐门培养一些后起之秀,只不过不再以妙娘之名出现。
这个唐辉,就是她亲手栽培的,唐门新一代的四大高手之一。
所以他验过没毒,朱瞻基自然很放心。
看着他端起茶盅,美姬一副感激涕零、受宠若惊的模样,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朱高煦则坐在自个的位上,垂首不语,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闻了闻茶香,朱瞻基将茶饮下后,夸赞道:“都说皇叔这儿的东西比皇宫里还要好,今个一见,果不其然,连这茶都比宫里头的好喝。”
朱高煦诚惶诚恐地起身,“皇上谬赞,臣愧不敢当。”
说他的东西比皇宫里头的还好,这不是讽刺他早有谋反之心,却功败垂成嘛?
朱瞻基的话,像一把刀子扎进朱高煦的心里,但他这会儿,特别能够沉住气,或许是因为已经接受了即将到来的命运,他表现的,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恭敬。
待底下的美姬们不情不愿地退下后,朱瞻基站起了身。
“众爱卿,你们慢慢吃酒观舞,朕有些不胜酒力,先去歇息一会,酉时三刻,大军开拔。”
有天子在,大家虽然喝的畅快,毕竟不能那么尽兴,所以他这要走,群臣自是齐齐起身恭送。
朱高煦的身边,立刻站过去了两个侍卫。
朱高煦知道,这是要押着他去做阶下囚的意思了,他拱了拱手,对站起来恭送朱瞻基的群臣道:“你们慢用,在下随皇上先行一步。”
群臣里,有些人见他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还能表现的这般镇定,不由折服,也拱手回礼道:“臣等恭送皇上、汉——”
却被朱瞻基冷冷的目光,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走出设宴的大殿,朱高煦在被侍卫押下去之前,神情里带点得意、狡黠和成功在望的神情,“臣恭送皇上。为了让皇上您在乐安尽兴,臣在您方才吃的东西里,让人加了些助兴之物,可令皇上龙马精神,连御百女而不知困倦,您可不要辜负了臣的一片心意。”
对朱瞻基下毒,他知道势必会验出,所以与唐俊商量之后,就在酒和茶里分别加了东西,单验,两样都没有任何问题,合在一起,就会成为十分霸道的春药,而且这种春药,必须得和服了紫苏叶的女子云雨方才能解。
服用了春药,身体是燥热、上火,本该用泄火、凉血的药去解,但唐俊的这方子却反其道而行,用了宣肺散寒,发汗解表,理气宽中的紫苏,而且,须用女体为药引。
非唐门中人,根本不可能会解得了这方子。
即使这样,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将城中的紫苏购买一空。
这样一来,即使朱瞻基身边不乏宫女,和再多女子云雨,也没法解得那春药之力,最后就会脱阳而崩。
新帝因为不知收敛,荒淫无道,死在了女人身上,这样的结果,会令人联想到去年里洪熙帝的崩逝,想到他们父子均好房中之术,以至于马上风,想到还是他朱高煦才德兼备,武艺超群,有永乐帝之雄风,堪为人君。
想到这儿,朱高煦笑的更为欢畅,语重心长地对朱瞻基说:“皇上乍得天下,又有了拿下臣这样一件大功劳,过于开心也是有的,只是注意,不要乐极生悲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