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早晨时,天空仍然乌云密布,暗沉沉如同傍晚,淅淅沥沥的雨,将夏日的炎热驱散了一半,风雨吹动宫殿飞檐上垂下的紫金铃叮叮作响,煞是好听。
往日里卯时三刻,已经天色大亮,但这一日因为天色较暗,坤宁宫的正殿里,仍然点着好些琉璃宫灯,照得满殿透明。
也将过来给皇后请安妃嫔们的神情,照的一清二楚。
三宫六院的嫔妃们已经到了多半,但因皇后胡善祥还没有过来,所以大家都只得站着,没有人往两边的金丝楠木雕花椅上坐。一些位份低的选待,平日里连过来请安的资格都不够,今个能蒙皇后召见,颇有些受宠若惊,更是不顾天阴路滑,风冷雨寒,早早地来到,好奇而忐忑地打量着殿里富丽堂皇的摆设。
妃嫔们三五成群地站着,但最近是多事之秋,她们都怕祸从口出,大多只是面带微笑,互相颔首,寒暄几句而已,并不敢多说话。
袁瑷薇眼光一溜,低声问赵瑶影,道:“赵姐姐,皇贵妃的身子还没康复吗?她今个仍然不来吗?”
赵瑶影微微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惠妃何嘉瑜已经在一旁犯愁地说:“皇贵妃再不出来,这宫里头的流言蜚语可都传遍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可压服不住,但愿皇后娘娘今日能想个法子,不然的话,只怕夜里找个人做事都难了!”
妃嫔们听到何嘉瑜如此说,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议论起来。
“可不是嘛?现在到了夜里,都没有人敢出门,都怕会遇到……”
“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可什么时候到个头啊?”
“她们得罪了林美人,干嘛要我们也跟着一起受罪?我听说啊,只要将她们……亡魂如了愿,就会安心投胎的。”
……
殿后正在妆扮的胡善祥听到外面的那些个议论,颦了颦眉,问立在她身边的孙清扬,“皇贵妃,你确定今日让她们过来,就能够将那事处置妥当吗?这可容不得半点差池,要是稍不慎重,可能会引起妃嫔们哗变的。”
“是,皇后娘娘。”孙清扬恭谨回答,“月嫦姐妹虽然已经被抓,花婕妤也监视着出不了门,但这宫里,还有她们的人,若不一举拿下,只怕后患无穷。您稍晚一点出去,一来可以看看那些个心里有鬼的人,是否不安,二来,咱们也能在这后面,观察下她们的异样。其他的事情皇上都布置好了,只要她们里面有人敢动手,锦衣卫的人,就会将其拿下。”
她拿起银剪齐根剪下盆里一株怒放的雪白菊花,笑道:“娘娘您看,就像这玉球,莹白齐长虽然颜色标致,固自不凡,便若是一盆里开的太盛,下面的枝杆就承托不起,须得剪掉一些,才能参差盛开呢。”她将花枝利落地递到了一旁燕枝的手中。
胡善祥看看那花枝上带着的一小撮泥土,笑道:“皇贵妃,只是若剪下的花枝带了土,脏着手可如何是好?”
孙清扬沉吟道:“所以咱们要先发制人,就像这一次,示之以弱,攻其不备!”
胡善祥微微一笑,道:“皇贵妃一定听说过,会叫的狗不咬人!你说的那事本宫也叫人留意过了,花婕妤究竟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还得从长计议,她们个个都要拖了花婕妤下水,咱们一听四大美人,也很容易把她算进去,可本宫使人问过也查过花婕妤,她与此事的关系,只怕同你当日一般,是被人放的烟雾弹居多,咱们不能放过一个坏的,可也不能冤枉一个好的呀。”
孙清扬又剪下一朵黄色的菊花,轻轻地嗅一嗅,笑道:“皇后娘娘这儿的菊花长的真好,到了九月里,要开菊花盛宴,臣妾得和您叨扰几盆。要说花婕妤,臣妾也有些疑惑,平日里,她也就和香美人走得近些,除开会左右逢迎,倒不像是会做出什么事的性子。臣妾看她虽然有心固宠,但也颇有分寸,要说四大美人,她是够的着了,但要说当个死士,只怕她那性情,那做派,还有手脚上的功——还真轮不上。”
胡善祥抿嘴一笑,道:“如此说来,你心里自有分寸,倒是本宫过于担心了。嗯,有你帮着执掌宫务,本宫可以省心不少了。听说花婕妤对不许她出门一事,十分气不过,这几天一直在自己宫里不是摔东西,就是叱责下人的,心浮气燥的很,和她平日里直爽性情倒合的上。”
“不过,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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