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航不死心,盯着我的肚子说:“李白,赶紧出来,我作了两首诗,你给指点一下。”
李白又不是被我怀着,盯肚子也没用呀,但不管他藏在哪,总归是没有出声,方航便叹口气:“妈的,夸你半天,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子睡觉去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忙呢。”
方航垂头丧气的离去,却没有提那几瓶啤酒,我也学着他的模样,疯狂灌了几瓶,装作不同的名人呼唤青莲居士,奈何酒量不济,没等他出来便头晕目眩,昏沉沉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之间,我仿佛听到一个人在对我说:“想学剑,你得先有一把剑呀。”
我回他:“我有露陌匕首,别称龙鳞,短小锋利,便于携带呢。”
他叹息道:“那你挖荆轲吧,跟他学习当刺客。”
清早起床我就想起这段对话,也不知是做梦还是真的,试探性叫了几句也没人搭理,便匆匆洗漱,等方航和钱旺起床,再一次奔去小曼家附近。
胡茬,短发,双手粗糙,百分之八十的男人都有这三个特征,而方航搜寻的重点也不是这个男人,他向路边的大爷大娘打听陈茉莉,整整一上午都没有收获。
吃过午饭,方航说下午不找了,准备夜里招魂用的东西,我问他,是否要与那几家联系一下,他说不用,钱旺与小曼父亲沟通的方式,就是告诉他,真凶并不是陈茉莉,可若让所有的受害人都听到这句话,肯定要去刑警队折腾。
方航要硬招,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些鬼招来,我问他是否有凶险,方航说不单单是凶险,一个不留神招来一队阴兵,直接带他却下去与那些受害人作伴了。
我赶忙劝他,还是别搞了,别让你老婆守寡。
方航却朗盛笑道:“真有那下场,也是她命中注定,谁让她要嫁给一个道士呢,打从我学道第一天,爷爷就教我除暴安良,替天行道,我不能让这些人死得不明不白,也不能让陈茉莉蒙受不白之冤,更不能让那恶人逍遥法外。”
我忍不住问道:“你以前不是说过,自己不是道士嘛?”
他说,老子想当啥就当啥,你管那么多啥?
钱旺却满脸崇敬的望着他:“方老大,你真是个正义人,你爷爷也是真正的高人前辈,比王震他爷爷正直多了。”
方航不屑道:“他?他连自己老婆都杀!”
去香烛元宝一条街上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照着他的指点开车出城,随后让我停在路边,换了一身蓝色道袍的方航轻松道:“行啦,我一个人去,你们就在这等我,明天天亮不见我回来,日后见了五乘,让他给我念两篇超度的经.文吧。”
一听这话,我和钱旺都焦急不已,可无论怎么说,他始终不让我俩相陪,一来过于危险,二来,他说自己有些秘密不方便让人知道,三来,今晚要招的魂儿太多,很容易惹出阴兵借道,带着我俩也不方便逃跑。
不管这事是肯定不行的,方航的理由就是两个字:“好奇。”
最后,他背着包袱进了树林,我和钱旺等在车里,如坐针毡,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看着太阳从正中挪到西边,落山后,月亮接了太阳的班。
度日如年,焦躁不安,钱旺好几次要进去却都被我拦下,方航不是莽撞人,若真危险,我俩进去也没用,若是假危险,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晚在杏桥村的河边,他力战高油翁,满身是伤也没有丢下我逃跑,这样的人不会骗我。
烟盒空了,心也没个着落,车里死一般的沉寂,直到树林中传出一声闷响将我俩吓了一跳,沉默片刻,钱旺惊叫道:“枪声?那是枪声!”
方航没有枪,难道是有人在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