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要杀。
那太监有些犹疑,可在武安侯冷肃的眼神之中,却又不敢反对,急匆匆的便去了。
武安侯吩咐完之后,自己则在皇帝的寝宫外等着他苏醒。
太医来的很快,显然是对皇帝现下这状态习以为常。
等到太医诊治完出来之后,武安侯顿时便叫住了他,带着几分担忧问道:“太医,皇上他……如何了?”
闻言,那太医摇了摇头,道:“侯爷,详情恕下官不能告知,您若是想知道,还是问皇上吧。”
他虽然没说,可是从太医的神情里,武安侯却看出来了些什么。
伺候的太监知道武安侯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十分重要,所以等到无人的时候,便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听完之后,武安侯只觉得他的头轰然炸开,皇上这模样,瞧着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
因着金銮殿里的朝臣们走的靠后,所以并不知道皇帝昏倒的事情。
顾清池当先而行,等到了宫门口的时候,朝臣们三三两两的辞行,有朝臣想要跟顾清池攀谈,却碍于这里的位置,不过说了两三句话,便拱手走了。
岳峥走在最后,跟他交流了一个眼神,顾清池微微点头,继而便上了马车。
才回府不久,下人便来回禀,道是有人求见。
顾清池应了一声,让他们将人请去书房,自己随之也朝着书房走了过去。
“王爷,不出您所料,那陆晔果然被武安侯命人救了下来。”
来人是安插在宫中的探子,专负责往来传递消息之事。
闻言,顾清池神情丝毫不意外,只是问道:“事情可都安排妥当了么?”
那人点了点头,道:“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东风了。”
“那就好。”
见顾清池应了,那人又道:“还有一件事,今日太医说,皇帝怕是撑不过去了。”
听得这话,顾清池冷笑一声,问道:“还能撑多久?”
“太医说,至多两个月。”
这话一出,顾清池眉眼越发冷肃,唇角却噙着一抹讥讽的笑意:“好,本王知道了。”
顾清池吩咐了一番,等到那人走了之后,方才看了一眼外面暗沉沉的天色,淡淡道:“要变天了啊。”
筹谋了数月的事情,到现在终于要爆发出来了。
顾清源,你可要撑住啊。
……
皇帝一直到了黄昏时分,方才悠悠转醒。
他这一次的昏迷时间,更加的长了。
对此殿内伺候的内侍监们胆战心惊,可对于现下喜怒无常的皇帝,却不敢说实话,在他捏着眉心问自己清醒的时候,还得小心翼翼的回禀。
“皇上,太医方才来过了,说您是一时急怒攻心这才晕倒。因着太医开的药方里面有安神的药材,所以您才睡的时间久了一些。”
那内侍监刻意的偷换概念,皇帝却是没听出来,听得他这话,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道:“朕知道了。”
见他这模样,内侍监松了一口气,皇帝现在这真实情况,谁说出来谁倒霉。先前皇帝杖杀了一批宫人,当日那血淋淋的模样他们还记忆犹新呢,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皇帝的眉头。
这些内侍监都是新近才提拔上来的,对皇帝的忠心没有几分,虽说伺候的精心,可等到该提醒的时候,却是谁都不会真心实意的去劝谏。
也正是如此,皇帝的身体才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去。
不过,也算是活该。
皇帝并未起疑,也没有看到那内侍监打着小算盘的神情,他这会儿头疼的很,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宫里今日可有什么事情?”
他睡了一日,这会儿天色都快黑了,生怕自己会错过什么——自从皇帝生病之后,对事情的掌控到了一个病态的地步,甚至连睡眠都少了许多,仿佛总有人会趁着他熟睡的时候谋害他一样。
那内侍监骤然听得皇帝询问,吓的一个机灵。待得听清楚他话中的意思之后,忙忙的回禀道:“回皇上,并不曾。哦,是了,武安侯还在宫中候着,您可要宣他进来?”
听得武安侯的名号,皇帝的眉头一蹙,顿时骂道:“没眼色的奴才,怎么不早说?快快请他进来!”
那内侍监有苦不敢言,连连的点头应了,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不多时,武安侯便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微臣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
见他进来,皇帝的神情也好了一些,抬手道:“爱卿快快请起,朕听他们说你在宫中等了一日,可有什么要紧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