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姜带着人离去已久,卫雁仍坐在椅中,双手掩面,痛哭不已。
如月上前劝道:“二小姐终于体会到小姐的好处了,小姐,您这些年的功夫没有白费!”
卫雁抬起脸来,容颜泛着光彩,泪水不受控制地滴滴滚落。这么多年,她百般示好,卫姜给她的,总是一个冷漠的背影。怎么也想不到,竟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她怎能不激动?
主仆俩正说着话,蔡姨娘来了。卫雁连忙抹去泪水,笑意盈盈地迎蔡姨娘坐下。
蔡姨娘笑道:“小姐,扰了您不曾?奴婢听说姜娘来过,不知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奴婢替她跟您道歉。”
卫雁道:“姨娘客气了,找我有事?”
蔡姨娘道:“有事求小姐,不知可否。奴婢从前在汝南有个相熟的姐妹,前些日子来信说遇到了难处,奴婢想寄几两银钱过去。您也知道,奴婢多有不便,能不能请小姐找人帮奴婢带过去?”
卫雁道:“寄去汝南?我舅父家?这些年倒不曾听闻蔡姨娘还有姐妹在汝南。”
蔡姨娘道:“她嫁了码头拉货的苦力,自己替人浆洗衣裳,过得不大好。跟我是远亲,并非唐家的下人……”
卫雁笑道:“既如此,你告诉我她的姓名住处,我写封信,叫舅父关照她些便是,千里迢迢寄什么银钱,路上若遗失了,岂不可惜?说起来我已许多年未见过两位舅父,是我不懂事,这些年竟未向舅父写信问候过,姨娘还记得舅父住哪条巷子么?我倒忘了呢。”
“是松河巷第二个宅子,奴婢记得真真儿的。”蔡姨娘颇为感慨,“一转眼十余年,未曾回去过汝南,只盼两位舅老爷跟老太君安好。小姐写信去,就说奴婢向诸位主子请安吧!小姐代主子们受我这一礼。”
说着,就跪下去磕头。卫雁连忙将她拉住,道:“姨娘这是做什么?您是长辈,又是妹妹生母,岂能跪我?”
蔡姨娘红了眼眶:“只可惜夫人去得早,不能带着奴婢回乡省亲了……”
卫雁听她说得伤感,也落下泪来,二人对坐哭了一回,蔡姨娘连声说道,“都是奴婢不好,惹小姐伤心。小姐仗义相助,奴婢……奴婢不知怎么感谢才好。”
卫雁道:“姨娘又说客气话……”
蔡姨娘站起身,想要行礼,忽然向侧旁一偏,竟头目昏沉,倒在地上。
卫雁连忙唤人进来,莲儿忍不住上前抱住蔡姨娘,道:“姨娘,姨娘,您是不是犯了老毛病?小姐,奴婢求您,能不能请您派人知会夫人,请秦大夫来瞧瞧我们姨娘?”
蔡姨娘有气无力地道:“休得……休得惊动夫人……我不碍事……”
卫雁急道:“这个时候了,姨娘还顾忌旁人?如月,你去上院禀告夫人一声,叫秦大夫立刻入府!不得延误,快去!”
又吩咐小丫头们帮莲儿将蔡姨娘扶进里屋榻上卧着,开窗的开窗,拧帕子的拧帕子,奉茶的奉茶,捶背的捶背,拉屏风的拉屏风,一时蔡姨娘脸色好看些,睁开眼对卫雁道,“给大小姐添麻烦了,奴婢这是老毛病,不时的心慌无力,奴婢还是回自个儿屋里躺着……”
卫雁道:“姨娘别说那些见外的话,来人,去叫二小姐来陪着姨娘!”
不一会儿,卫姜进来,白着一张脸,显是吓坏了,走近蔡姨娘身旁道,“姨娘,您已许久未曾发病,难受得紧吗?”
蔡姨娘握住女儿的手,柔声道:“不碍事,老毛病了,赶得不巧,给大小姐添麻烦了。”
卫姜回身瞧了瞧卫雁,抿嘴笑道:“姐姐与我是亲姐妹,必不会怪罪姨娘,姨娘安心躺着,请大夫去了吗?”
莲儿道:“大小姐吩咐人去请秦大夫了,想是一会儿就能来。”
卫姜就跪在蔡姨娘身侧,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着……
这母慈女孝的一幕只教卫雁湿了眼眶。母亲逝去多年,她再也没机会在母亲身前尽孝了。从前母亲在病中,她不懂得体贴,反而一心扑在琴瑟上面,忽略了母亲,直到母亲去世,她才幡然醒悟,将自己禁锢在屋中,简衣素服,寡言少语,用自己的方式向母亲忏悔……
不及多想,如月已回到屋中,道,“夫人已着人去请秦大夫了!姨娘放心,应是马上就来了!”说着,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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