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昭昭,有过当罚,不然朝廷法度何存?纳兰姨丈所贪财物,多有不义之财,兴许其中就沾着小民百姓的鲜血,我……我不能干扰皇上的判断,不能用个人感情凌驾法度,这天下是大清的天下,是万民的天下,官官相护,权权勾结,必至官风不争、民不聊生。
惠姐姐,这已不是牵扯私情的家事,是公道民心的国事,我不能,也不愿这样做!”
啪!惠妃一掌拍在茶几上,冷冷责问道:“不义之财?我的贵妃娘娘,我的大小姐,你从小吃的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哪一样不是不义之财?你这样大义凛然,试问,你肯将你全部身家都施舍给黎民百姓么?你冷心绝情,不愿施援,直说便可,何必摆出这副嘴脸!”
容悦坐着一动不动,听她这般冷言冷语,只说道:“惠姐姐若如此想妹妹,我无话可说,我想皇上和朝廷会给纳兰姨丈一个公断,而非为我等妇人所左右,继续纵容包庇,以致有样学样、变本加厉。”
“好!你深明大义,”惠妃站起身来,走出几步忽又扭过头来喝道:“最好你这一辈子都别犯在我手里,最好你一辈子都能问心无愧,没有不可告人的阴私事,否则我倒要看看贵妃娘娘您这幅正义的嘴脸,又是什么表情!”说罢头也不回,忿然离去。
容悦只觉的眼眶微微酸胀,只喃喃道:“我说过若纳兰姨父有性命之危我会相救,我说了的。”一滴冰凉的、透骨的眼泪沿着清瘦的脸颊慢慢滑落。
而在驶离京城的马车上,高士奇捻须看着郭琇,笑道:“郭御史一定好奇,为何皇上不令郭御史亲审明珠案,反而要让御史回避?”
郭琇冷哼一声,说道:“下官不过践行御史之责,皇上只要一日不法办明珠,郭琇之弹劾便一日不止。”
高士奇拍手道:“郭御史好风骨,居御史之位亦是当之无愧,只是皇上乃是一国之君,所想所虑,便不像御史这样简单了,”他见郭琇露出些兴趣,继续说道:
“明珠结党营私,实则去年冬月便有密折奏呈皇上,皇上也就是从那时起已经动了打击明珠党的主意,只是明珠在平三藩、定台湾之事上功劳素著,颇有威望,他其人又圆融,朝中与他有私交和银钱往来的官员倒有一半多,如今与沙俄和谈未果,噶尔丹蠢蠢欲动,皇上如此时大兴诛伐,必要动摇国本。”
高士奇说到此处微微有些心虚,他过生日时似乎也收过明珠府送的一对玉璧,唉,世事如此啊。
“那依高大学士所言,本官弹劾明珠有错了?”郭琇虎目圆瞪,如是发问。
“当然不是,弹劾奸佞正是御史本分,朝堂中确实也要依赖郭御史这样的清流一振萎靡,您此举,也让万岁爷下了决心将对明珠的处置由地下转为地上,”高士奇说着挑帘望了眼外头,又道:
“万岁爷很欣赏郭御史,才叫本官走这一趟,要知明珠此人势力庞大,您若留在官衙或者家中,恐遭报复,故而万岁爷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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