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沃甲皱起眉头。
他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因为对面少年人实在很平静。
平静的和自己想的不大像。
如果说,他是故作镇定,那么就算是申屠沃甲也必须承认这少年真的是个极好的表演者。
当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在四境大修行者面前,说谎是很难得,高位修行者对低位阶修行者的压制不是说说而已的。
所以,这少年能如此镇定,或许,真的是有什么依仗。
申屠沃甲有些感兴趣了。
“呵。”他呵了一声,随后淡淡道,“可以,不过……如果你的话让我不能满意,那么你也就不要在这里住着了,西北关外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
袁来平静地听着这话,心中叹息。
申屠沃甲转身打开了房门,并走进,袁来定定地看着那敞开的宛如鱼嘴的缝隙,微微迟疑,便坚定地踏进门去。
他现在只巴望手中的这张感情牌的确能有它应有的效力。
“武老头,你可千万别坑我啊。”
他心中念道,眼神却毫无波动。
房间还是那间朴素的房舍,干净的吓人,申屠沃甲自顾自进去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便搭眼望他,宛如俯视微尘。
袁来并不喜欢这种感觉,或者说,一个正常的人都不应该喜欢这种感觉,虽然……申屠沃甲的确要比他更强大,各方面的,都比他强大太多,他有足够的理由和足够的资本去俯视自己,但是,袁来依然不喜欢。
他骨子里还是个不喜欢屈居人下的人。
他的这种态度显然被申屠沃甲捕捉到了,这个粗狂的男人粗眉一动,厚重的唇边显出一道隐秘的笑纹。
他喜欢这种里子里头骨头硬的人,从某种角度说,这种人才符合他的审美。
一把坚硬的铁戟是好的武器,但遇到见猎心喜的魔头,魔头会更喜欢用力将它掰弯。
所以,突如其来的,申屠沃甲释放出了一道气息。
一道属于顶尖修行者的强横气息。这气息不同于中原的宗门修行高人,没那么飘逸,没那么潇洒,有的只有冷酷和厚重,以及浓郁的杀伐之气,这是战阵中磨练出的气质,是再天才的修行者也无法轻易获得的气质,这种气息比较寻常同等级的气息更令人惊悚。
这气息只释放出了一丝,一丝而已,袁来就下意识地弓起了身子,胸口开始发闷,犹如起床推门发现今日是大大的阴天。
压抑感很强烈,更有一种隐秘的危机感,一种将要被气机锁定的感觉,偏偏那感觉又飘忽不定,这让他难受无比,就在这一刹那,他几乎要下意识地开始奋起全力,然而却终究控制住了。
他暗暗咬了下舌尖,痛感让他冷静了下来,他的肌肤上渗出浅浅的汗,抬起微微垂下的头,正看到那个作为西北王的男人安逸地坐在椅子里,似笑非笑地冷然看着自己。
就在这一刻,袁来从申屠沃甲那还算规整稳重的身上看出了一道幻影,也从他那稳定而冷彻的眼神中瞟到了一丝疯狂。
这是个十足危险的男人。
袁来立即这样判断。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申屠,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身居高位的人再单纯也会有些久而养成的城府,申屠沃甲当然同样,每个这样的人都像洋葱,一层层的皮,申屠这样的武将的皮已经少了太多,但是想要突破,看到其中的真实依然不是易事。
这一次,显然这个男人是出于某种心理在威慑自己。
袁来对此心如明镜,同时也判断出这仅仅是威慑而已,正如申屠释放出的气息是经过控制的一样,这种威慑同样有一个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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