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对这支来历不明的队伍的反应很是木讷,他们就如同一个个行尸走肉一般,眼神呆滞的看着这支衣衫破败的队伍,没有人说一句话,片刻之间,村里的人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江云涛敲了几家的房门,但却没有一个人给他开门,江云涛有些郁闷,只好纷咐部队在村子里露营,埋锅造饭。
“本以为进了村子,能睡睡热炕,好好歇歇,这可倒好,连屋都进不了,天这么冷,这夜怎么熬啊……”
战士们的肚子里充满了怨气,都思念着老部队,山东的乡亲真好啊,宁可自己住外面,也要让部队住屋里,可是这东北,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呼呼……
咯吱……
这是一家破旧的茅屋,房子的门已经关不严实了,屋上的稻草一看已有些年头没有苫了,看起来,好像随时要倒的样子。
唐少东来到了房门口,嘴里问:“屋里有人吗?”
“有人能咋地?东西都被你们抢光了,俺连半粒米都没有了!你们爱咋咋地吧!”屋里的男人操着掺杂着山东话的东北口音。
“哎呀大爷,俺也是山东地,咱老乡,让俺进去吧。”唐少东一瞬间变成了山东口音,向屋里的老汉套起了近乎。
“山东地?”房门被打开了,一个面色黝黑的老汉弯着腰出现在了门口处。
“大爷,俺真山东的,俺们是八路军!老百姓的队伍!”
“可拉倒吧,八路军那是正规军,你看看你们,像叫花子似的。”老汉有些不相信。
“大爷,俺真是八路军,你看俺这个牌牌。”唐少东指了指自己的臂章,那老汉看了半天。
“这两个字,俺只认识一个‘八’字,不过听你们说话这么客气,想来也不是胡子,都进来吧。”
“中!”唐少东与彪子进了屋。
这屋子里的棚顶与墙上都糊着白纸,看起来倒也利索,虽然门关不严,但炕却烧的挺热,唐少东与彪子一屁股坐在炕上,与老汉攀谈起来。
这一谈,唐少东才知道,原来这个屯子叫朱家屯儿,老汉叫朱有才,村里的人都是从山东章丘附近朱家裕闯关东过来的,大半姓朱,基本上是一家子。前几天,屯子里遭了匪,各家的粮食都被抢的差不多了,只能凭着地窖里的土豆和白菜混日子。
“大爷,你吃吧。”
唐少东从怀里取出一块玉米饼子,这玉米饼子是他晚饭时没舍得吃留下的。
朱有才一看玉米饼子,拿起就啃,吃的叫一个香,彪子在旁边馋的直流口水。
朱有才一看彪子,就知道这些八路军都没有吃饱,却把饼子给了自己,心中一阵感激,神色一正,朱有才取过旱烟袋在炕沿上敲了敲,“小伙子,俺也看出来了,你们不是胡子,都是好人哪,我这就跟乡亲们说去!”
朱有才在屯子里还是很有威望的,离开不大一会儿,朱家屯儿就热闹开了,家家户户都把大门打开,将八路军迎了进去,烧水的烧水,煮土豆的煮土豆。
江云涛坐在热乎乎的炕上,心中很高兴,于是让人将唐少东找了过来,嘿嘿一笑说:“大哥,你做群众工作这么内行,这打仗真是屈了才了,要不,等到了佳市,让你转地方工作得了。”
“团长,你还是饶了我吧,不打仗,我都得憋屈死。”唐少东哭丧着脸说。
“哈哈……你啊,真不知说你什么是好了!”江云涛笑了起来。
“团长,你看到白天在身后跟着咱们的那十几个人了吗?”唐少东问。
“嗯,不知是哪路的,但想动咱们,料他们也没这个胆子。”江云涛说。
“团长,东北的胡子鬼着呢,咱们人虽多,但是却只有几十条枪,东北的胡子,势力大的都有上千人枪,而且他们无力不起早,我看啊,他们跟了咱们这么久,怕是盯上咱们了,不得不防啊。”
“嗯,我到时安排一下。”江云涛认为唐少东小题大作,并不把他的话太放在心上。
见江云涛这个态度,唐少东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回到朱有才家后,唐少东就问:“屯子里最高的地方是哪儿?”
“那就得数朱老二家的房顶了,他家的地势在屯子里最高,站在他家的屋顶,可以看到半个屯子。”朱有才说。
唐少东一听,立即带着几个战士来到了朱老二的家,观察了一下后,在朱老二家屋顶上安了一挺机枪,唐少东还是不放心,看着朱老二家对面的柴禾垛,心中立即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