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直视日光,若天光太盛,可带个羃离遮挡。其余饮食作息,和之前一般无二即可。”
魏景立即探身,把隔扇窗关了,颜明想说一会没关系,但想想还是算了。
他站起:“药膏不用涂了,针药继续,一直到你彻底痊愈。”
颜明话罢,干脆利落背起药箱走人。
室内仅余夫妻二人。
虽无悔,也知道希望很大,但总会有隐忧的。如今一朝去了。二人凝视片刻,魏景展开双臂,邵箐扑进他怀里。
彼此的目光都没有离开对方半分,邵箐搂住他的脖子,无需摸索,一个吻准确印在他的薄唇上。
深吻来得急切而激烈,释放了彼此的翻涌情感。情潮涌动汹涌滂湃,但魏景没忘记颜明的嘱咐,生产三月后再同房,产妇身体能恢复得更好。
他一点不觉得自己憋得难受,深吸一口气缓了缓,与她额头贴着额头,“真好。”
她能看见了。
看见姁儿,也看见他,重新看见这个多彩的世间。
想起姁儿,他立即直起身体,“阿箐,我抱姁儿……”
“我们去看姁儿吧!”
邵箐雀跃的声音同时响起。
二人相视一笑,手牵手下了榻,直奔左稍间。
也就二三十米的距离,偏偏邵箐觉得长,她迫不及待想看看女儿,到了最后直接小跑起来。
精绣吉祥纹的杏色门帘一撩起,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悠车。乳母轻轻推着,低声哼着童谣,悠车里躺着一个小小的婴孩。
姁儿醒着,也不哭闹,邵箐看过去时,她正举出一只小手丫,也不知是不是想抓什么。
很小很小的手丫,粉红色的,纤纤细细,像花苞一样,极精致。
这就是她十月怀胎后挣扎生下的孩子,她的姁儿。
邵箐轻轻行至悠车旁。
粉粉嫩嫩的小女婴,瓷白莹润的肤色,脑门顶上乌黑柔软的发,睫毛长翘,一双杏眼又大又亮,黑白分明,果然是随了她。小鼻梁很挺,嘴唇薄嫩,这倒更像随了爹。
小丫头更像娘,但也有几分随爹,长大后大约不会是邵箐般娇柔婉约的古典美人。
“我们姁儿长得真好。”
终于看见闺女了,邵箐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下眼眶热潮。
细细端详小女儿,她轻笑,她美,妙目含露,楚楚风姿,但就是太柔弱,她其实更喜欢闺女这种平添几分英气的长相。
姁儿已经开始认人了,她认识阿爹和阿娘,二人一出现,她立即发觉,小手小脚丫来回蹬动,发出“哈哈”的笑声。
邵箐俯身,小心翼翼将女儿抱在怀里,亲亲她的小脸,小丫头欢快地“啊啊”几声,小脸在母亲怀里蹭了蹭。
软软的,嫩嫩的,这温度仿佛能将人的心烫化,她蹭了蹭小丫头的发顶,抬头笑看魏景。
一大一小的两张脸,两双极相似的杏眸正看着他,亮晶晶,笑盈盈。
魏景微笑,将娘俩俱拥进怀中。
在这一刻,他眉目柔和到了极致,和他的心一样。
……
邵箐好不容易才看见了小女儿,抱着就舍不得放,早上到晚间,沐浴后抱上床哄着。
她从前怕自己看不见按到姁儿,现在倒没这个问题了,不过也不大敢和小丫头一起睡,怕他们翻身压着。
她略略迟疑,魏景含笑:“你搂她睡,待你睡了,我就抱她回去。”
这就最好了。
邵箐高高兴兴应了。
沐浴过后的姁儿香喷喷的,和阿娘一样,啊啊哦哦也不知想说的是什么,邵箐却和她说得兴致盎然。
不过到底人小,精力有限,一刻钟左右,她就打了个小小哈欠,睡了过去。
邵箐亲亲她,又亲亲孩子爹,在他的拍抚下阖目,也很快睡了过去。
娘俩倒是一个样儿。
魏景轻笑,垂眸看怀中一大一小,大掌轻轻抚过妻子的脸,又抚过女儿的小脸。
真好。
静谧的夜里,享天伦之乐,这是四年前的他想也不敢想的。
彼时,他痛失慈母长兄,身受酷刑,满腔怨愤,恨不能毁天灭地。
他并未忘却当初那种感觉,但不知何时起,那种焚尽肺腑般焦炙已悄然离他远去。
他有了妻,有了女。
旧的亲人不可替代,但他有了一个新的家。
“母后,皇兄,你们放心,我会过得好好的。”
他喃喃说。
待复了仇,养儿育女,夫妻和乐,终不负亲者所期。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二更还没撸完,下午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