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济出门之前,春芽与孟华亭都已醒来。
临走之际,孟华亭只是简单交代了谢济一件事,那就是记得早去早回。
谢济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大步跨出了客栈。
原本孟华亭是可以住在官驿上房,但是因为昨夜逛得太晚,她也就没想着回去,便一同住进了这间客栈。
春芽跑到客栈门口向外望了望,确认公子已经走远,这才慢悠悠走进了孟华亭的那间屋子,然后将房门掩上。
对于小姑娘的这个举动,孟华亭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因为她知道,即便不是在今天,以后的某一天,这个小姑娘依然会找她兴师问罪。
“孟华亭,我只想知道这一次公子入高阳之事,你出了几分力?”
对于一个手握数万大启精锐的女子将军直呼其名,整个大启庙堂能如此做,又敢如此做的人,寥寥无几。
偏偏小丫鬟就这么做了,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屋子里面相对而坐的两人都未觉得有丝毫不妥。
一人觉得理所应当,一人则是觉得无可厚非。
春芽的发问也极为开门见山,不是问她孟华亭有没有出力,而是直接问她出了几分力。
只是因为她对孟华亭的行事风格太清楚。
看着自顾自倒满一碗开水的春芽,孟华亭直言不讳道:“一己之力。”
大概是碗中水烫嘴的缘故,春芽小抿一口就放了下来。
然后她斜眼看向孟华亭,须臾之后就收回视线,以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轻声说道:“总有一天,你施加于公子身上的痛苦,我都会替公子还给你。”
“我说到做到。”
没有咬牙切齿,也没有怒目相向,小姑娘云淡风轻,如同摆谈家常一般。
孟华亭脸上依旧还有微微笑意:“记下了,我等着便是。”
出了客栈大门,谢济首先去的地方就是白府。
所谓道别,就仅仅只是道别而已,不是生离死别,也就没有太过浓重的伤感气氛。
更何况,白意舞也说了,过一段日子,她也会去一趟高阳,到时候保不准还能在他乡遇见故知。
所谓的他乡,便是谢济的家乡,可对于如今的谢济而言,安心之地,才算安身之地,再无家乡一说。
所以此番与白意舞的道别显得十分洒然。
而来到状元街之后,在向那位黄枝姑娘提起前往高阳一事之后,那位最擅温酒的黄姑娘两行清泪,直从眼中流。
没得法子,谢济只能借着肩膀让她哭一会儿,毕竟,在他眼中,女子厉害处,就在于可压倒世间无数英雄好汉的胸前二两肉,和能够哭断江湖高手刀剑的眼中两行泪。
如今的谢济虽有刀剑傍身,可终究还未习得剑法精妙,自然算不得江湖高手,所以就更受不了此刻正娇滴滴依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黄姑娘。
关键是,香软总能留人步!
估摸着时辰的谢济将孟华亭那边情况迅速告诉了黄枝,然后没敢在这里多呆。
哪怕极为舍不得这座状元酒楼里独有的香软。
酒香的香,软饭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