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由得谢济开口拒绝,王铜柱再次出声:“山主,以前俺还是上单国田地里的农户时候,就被这些行伍里的卒子欺负得够惨了,今天逮住这个机会,新仇旧恨得一起算算,至于对赌一事,俺们都信你。”
说罢,王铜柱转过身指着那名边军管事,大声说道:“我们三百颗人头赌你们这五十颗人头,值不值?你又敢不敢?”
大嗓门王铜柱掷地有声,随即身后其余汉子俱是整齐列队,虽不如出身行伍训练有素的士卒那般严整,但是三百余人齐齐列队踱步,气势威压绝不输于这些游散边军。
那名管事一愣,好嘛,这下能够捡着三百颗人头回去,想来向将军讨要一个校尉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只不过边军管事仍然是一副撇嘴模样:“敢自然是敢的,只不过值不值另说,可就算是三百头这样山里钻出来的畜生,称斤论两,也得值点碎银子,够爷们几个勉强喝一顿花酒了。”
此番言语,辱人至极,王铜柱如何能忍,正要还嘴,却被谢济拦下。
众人愿意抵上性命来陪着他来对赌,这份信任,谢济得记着,这份责任,也得由他挑着。
若是没有百分百能够赢下这桩对赌的把握,谢济自然不会同意众人的意气行事,毕竟谁的肩膀上都只扛着一个脑袋。
赌输了,就真没了。
似乎是有些不耐烦,着急回去领赏,边军管事将长矛收起,随意握在手中说到:“你将如何证明这块界碑挪动过?”
谢济却是不慌不忙,让那管事先将身前这块界碑挖掘出来。
起先边军管事自然不同意,可是听谢济说若是对赌输了,他们勒功山这些大启的子民今天都要葬身于此,现在挖出界碑,等到事了,填上去于边军损害并不大。若是此番对赌边军输了,那就证明这块界碑位置被挪动过,早晚都是应该挖出来。
架不住谢济利害说辞与求功心切,边军管事匆匆让身边卒子将这块石碑先行掏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谢济才缓缓动身,再次迈出步子,走向那棵梧桐树。
王铜柱最先看懂谢济的‘多此一举’,只有这块有问题的界碑先被挖出来,谢济与他们勒功山众人往前走才是安全的。
否则随时都有可能死于这些边军的长矛之下。
来到梧桐树下,谢济又将之前宋老夫子的那一册子县志绘图在脑中过了一遍,这才向一名士卒借刀。
卒子望向边军管事,后者点了点头。
谢济接过长刀,开始凭着脑中记忆小心刨土,而他的落刀也极为讲究,每一次落刀之前都会向上望一眼梧桐树。
边军管事见他这般动作,落刀刨土如此犹豫,顿时安心下来。
因为之前这里早就已经被他们处理干净,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原本防着的是大启的官府查勘人员,如今却是用在了一个年轻人身上。
就因为这一处手笔,阴差阳错,居然还能够赚取三百人头这样一笔不小的军功,边军管事想着想着,心中就乐开了花。
与此同时,还不忘嗤笑一番那个握刀刨土模样极为可笑的年轻人。
意气之争,年轻气盛,到底只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