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嬉笑神色,极为正经的缓缓说到:“婚姻大事,最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眼下我爹爹远赴燕南道,娘亲又日日吃在念佛,说到底,最后我的婚事还得由我自己来做主。”
白意舞并不觉得与羊角辫谈论这个问题有何不妥,于她而言,羊角辫从来就是她的妹妹,而不是一个丫鬟。
“老爷还在边关,小姐就这么着急要嫁人吗?”
小姐嫁人了,以后可能就不会再这么疼她了,一想到这个,羊角辫心中除了伤心,还是伤心。
白意舞淡淡笑道:“再不着急,这么好的一个人,可就要被别人抢走啦。”
“抢?就那个书呆子,谁抢啊?”
实际上在羊角辫眼中,那位谢公子人品相貌都不错,但是说到底也就只是一个书呆子,没有家世,配不上自家小姐。
白意舞望了一眼窗外,想起那个女子,便觉得没来由多了一些惆怅。
“想要抢他的人多着呢,眼下就有一人,你家小姐恐怕都抢不过她。”
羊角辫难得严肃起来,还有这种事情?
“哪家的女子这么厉害?连小姐看中的男子都敢抢。”
原本还有些伤心的小姑娘,顿时义愤填膺,说到底,还不是心里向着自家小姐?
“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子,她呀,曾经与谢公子算是青梅竹马,后来俩人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白意舞顿了顿,这才轻声问到:“羊角辫,你说这样的女子如今要抢谢公子,你家小姐能有胜算吗?”
小姑娘眨巴眨巴小眼睛,若有所思,许久才说道:“既然这样,这不就成了小姐你抢她男人了吗?”
闻言,白意舞转念一想,便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羊角辫,你支持你家小姐去抢人吗?”
小姑娘闻言,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似乎有些拿不准主意,支持不支持,似乎都不对。
如此娇憨模样,看在白意舞眼中,则是觉得极为有趣。
良久,白意舞才出声说到:“羊角辫,如今你还小,自然不懂得为何当初神人造字八万个,唯独‘情’字现世之后,鬼哭神嚎,引起天地共鸣。”
羊角辫摇了摇头,自然不知道这些传说。
“可是这和小姐你与谢公子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白意舞摸了摸羊角辫的小脑袋,看着桌上那一幅尚有余墨的春联,着墨最浓的为一个‘吉’字。
记得自己当初在大启都城的时候,便有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郎。
在一次大雪之后,与那少年郎一起堆着雪人玩耍,少年与少女二人在院子里面,手脸俱是冻得通红。
偏偏这个时候,少年郎还能提笔写字,当时他说年关将至,在高阳,往往年关处,便会将一些好话写在红纸上面,然后再张贴于门楹处。
如此一来,便可祛除邪祟,这个习俗在高阳那边叫做‘正梁’,谐音取意“赠送良言”。
她还记得当时那个少年郎赠送的良言:瑞雪逢吉时!
吉,从士,善也!
其实白意舞自己私下里琢磨出来‘吉’字更有趣的一个解法:音与‘济’同,可作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