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佐率领大军选了个险要扎下了大营,东西纵横着整个敦煌郡,之后亲自带着万余精锐步骑,迤逦着行至守备森严的敦煌城下。
萧天佐踏马横刀,抬头望着敦煌城,腾出右手轻轻抚摸着下巴,对着身边的言康龙白二将道:“敦煌城里军民达百余万不止,人多杂乱,粮水难以分配,林嵩老儿为西疆宿将,不可能会想借此城来阻我等才是,如今一副死守城关的样子,想来林嵩老儿应该是有援兵到了。”
“据末将所知,大雍帝国如今四面楚歌,岌岌可危,朝中仍是奸佞当道,君昏官庸,忠臣被远离,将帅被冤杀,此真乃天助我西域,若能破了天雍城,杀掉雍安帝,方解我恨。”
龙白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面相凶恶,龙眉虎目,一怒之时如龙吞虎咽甚是吓人。
“呵呵……”
萧天佐淡笑几声,再次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道:“大雍帝国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如今能兵临敦煌城下,已经不易,想要攻城天雍城,难如登天。”
“大雍虽然日渐式微,但是数百年的底蕴,的确不是我等便能撼动,然而昔年的血海深仇,却是必报不可,怎么说,也要先破了这敦煌城,将这百余万天凉人掳回去为我等开荒垦土,为他们的先辈偿还一些债务。”
言康比龙白看起来要年轻不少,而立之年的他一脸英气。
“回去罢,林嵩老儿这么自信以为能凭区区一座敦煌小城便想拦我去路,以待援军,简直是痴心妄想!”
萧天佐在城下转了良久,见城上驻守的守将毫无动作,轻哼了一声,令前队作后队,后队作前队,缓缓撤去。
当日,萧天佐分出十万兵马,分成千只小分队,每队百人,出营砍伐木材,收集石料等与工匠制作大量攻城器械。
数日后,萧天佑和贺云龙领军归来,于东西两面设了左右翼大营,而此同时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也在工匠日夜兼程的情况下制造出了不少。
萧天佐当即便将五十余万大军分成四队,每队近十五万人马,刚好还要多出敦煌城内总兵力一筹不止,主攻东、南两道城门,大赏三军,提升士气,日夜攻拔,誓要十日内夺取敦煌城!
敦煌城的南城门。
“给我登城!!谁敢退后,立斩不赦!!”
雄壮魁梧的萧天佑手提着一杆长柄大铁锤,见前方的敢死军终于顶着箭雨填掉了护城河,不由得扯开嗓子指挥着身后将士攻城。
“杀!!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父辈的血仇,我们来报!”
没有任何一个人退后,因为那十余万人中有小部分甚至是经历过雍启西征之战的,大部分也是经历过雍启西征之战的子嗣。
记忆中那一战,天昏地暗,却是西域的末日,百万西域军民战死沙场,十去八九,鲜血流进了荒土,染红了大漠,这么多年来,那片大地仍然是暗红之色。
那是西域之人的耻辱,也是西域人不屈的斗志!
在精密制造,如同一个钢铁怪兽的冲城车后面,万余人推着云梯,顶着箭雨,首先展开了攻势。
箭如飞蝗,滚石檑木不断!
冲车撞城门,云梯挂城墙。
战争中,最贫贱的便是人命,一条一条的逝去,一条一条的又出现。
面目全非,身首异处。
喊杀声、战鼓声,惊天动地。
林嵩手执一柄染血宝剑,锋利无匹,面容冷厉,在帮助守城的同时不断下令指挥如何防守。
“萧天佐果然不愧是西域百年以来的最强人杰,竟然能够猜到我的心思……”
林嵩双目似电,遥望着城下陷入疯狂的攻势,心中暗道不妙。
西疆军一方,拼了命的守卫敦煌城,因为只有守住了敦煌城,等待朝廷援军抵达,天凉西三郡的百姓才能免此大难。
而西域联军一方,拼了命的要夺取敦煌城,因为只有夺取了敦煌城,才能掳走大雍一百余万百姓,为父辈报仇雪恨。
擂鼓声惊天动地,喊杀声响彻云霄,敦煌城的东、南两道城门不过发生了两个时辰的攻势,城墙下边便有数千人彻底的倒下了去,身首异处,面目全非。
一眼望去,烽烟之下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萧天佑在后边亲自督战,数员西域有名捍将得令,各带一支百人队,弃马上梯,提刀负盾,带队冲锋,一副不破城门终不还的决然。
而林嵩这一边,林嵩不断游走于城墙两边,一面激励着将士,一面宝剑舞动,来回帮忙,一军主帅,扮演着救火队长的职责。
萧天佑在后边大声嘶吼:“西疆军南门守军一共不过五六万人,都给我进攻,本将要在日落之前,拿下南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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