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气得从床上跳下来,指着赵世宇哭骂:“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容易么?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不用倚靠娘了,就可以骂娘了,是不是?娶了媳妇就忘娘,还真没有说错。”
赵世宇思忖刚才的话是说得重了,就不再吭声,放开媳妇,垂手任由月娘教训。月娘骂着骂着,见到儿子、儿媳妇都不说话,自以为占了上风,又提给儿子纳妾的话题:“古人说,长辈赐不能辞。我远在村子居住,不能照料阿宇,就选定个好姑娘来,替我照料儿子。就这么说定了。”
李画敏看赵世宇,他木头一般垂头站立,一言不发。
哼,坚持替你儿子纳妾?给你见识姐的厉害。
李画敏站起来,挺直腰板瞪月娘:“你坚持要替阿宇纳妾?我先声明,我是不屑于与人共侍一夫的。在你领那姑娘进赵家门的时候,就是我离开赵家的时间。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会吃亏的,我来赵家所创造的财富,我会统统带走,你们一家三口就回那个泥屋子去居住,耕种那两亩稻田吧。”
这种怪论,赵世宇有空时就研究驯夫日记,看得多了,再听媳妇说出来,没啥新奇感,只当没有听到。
月娘气得要晕:“什么?!你说赵家所有的财产,属于你的?村子里的新庭院,是阿宇辛苦建造的,村子中的二百几亩地是阿宇花银子买的,这个大院和外面的店铺......”
李画敏平静地、慢悠悠地:“别忘记了,我刚来赵家时,你们只有三间泥房子、两间茅草屋,外加两亩地、一个小果园、一块桑田和大约一百两的银子。是我上山挖药材让家里增加收入,是我帮辨认药材阿宇才能够收购药材,是我运用法术帮莫家搬东西才有银子买下那二百多亩水田,这个大院是用我父母留下的银子买的,外面的店铺都是从我这里拿银子买的......阿宇还欠我一万多两银子,有欠条为证。”李画敏从幽幽盒子里取出欠条,给月娘瞅,因月娘不识字,又念给月娘听。
媳妇说话噎死人不偿命的本领,月娘又一次领教了。月娘跌坐在床沿,手指李画敏问赵世宇:“阿宇,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赵世宇头痛极了,他很想寻个地缝躲进去,或者抱住脑袋风一样冲出这个房间。不能教训母亲,赵世宇只有阻止媳妇,怒气冲冲地斥责:“敏敏,你别胡说八道。”
一看儿子站在自己这边,月娘底气陡增,底气十足地训斥李画敏:“就算是你创造的财富又怎样?你来到赵家,你创造的东西都属于赵家的。就凭你这种目无尊长、不守妇道,容你留在赵家已经是宽容了,还敢颐指气使。阿宇,是不是?”
“啊,这个......”赵世宇的头脑一时短路。
谁能告诉他,母亲和媳妇对阵的时候,他应该站在哪一方为正确?
李画敏是彻底地发飙了,因为月娘的话,更因为赵世宇的态度。李画敏双手叉腰,狠狠地说:“怎么,现在赵家富裕了,足可以娶几房妻妾了,就嫌我要赶我出门,另娶个低眉顺眼的儿媳妇?没那么容易!只要我李画敏不在赵家,我来赵家后的所有一切,都会跟随我消失:金银财宝、田地店铺、庭院奴仆,几个孩子,都会跟随我离开的。阿宇,要不要我离开?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走。”话说完的时候,李画敏已经是泪水涟涟了。
赵世宇惊恐地拉住李画敏:“敏儿,别这样,没有人要你走。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月娘恼怒地看赵世宇,失望地:“阿宇,你真的没出息。窝囊废!”
赵世宇咆哮起来:“母亲,你就不能为这个家、为我着想?你难道真的想看我什么都没有?如果敏敏不爱我了,她不再留恋这个家,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难道真的不怕回到旧屋子去,与我相依为命过日子?我不想!我不能没有敏敏,我不能没有孩子。”
听到他的真情告白,李画敏靠在赵世宇身上,放声大哭起来,这泪水是苦的,也是甜的。他知道,她需要什么;他也知道,自己要守护什么。
赵世宇搂着媳妇,微微颤抖。月娘呆不下去了,悄悄走出房间外......
李三老爷跟随顺子来给月娘看伤势,婶娘跟随来看李画敏,夫妻俩来到西大院,让周妈妈领进小花厅,请他们稍候。
李三老爷疑惑地问:“周妈妈,不是说亲家母伤得厉害么?应该及时处置伤口。”
“对呀,要是迟延了,会让伤势恶化的。”婶娘附和,目光朝外面望,心中暗想:“好奇怪,过去来到西大院,都是自由行走的。如今周妈妈领进花厅来坐候,发生什么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