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炫凝视病床上表情却渐渐冷漠起来的伊泽瑞尔:
“你要见她吗?”
窗外,细雨敲打树叶。
透明的雨。
树叶新绿新绿。
伊泽瑞尔心底一片冰冷的疼痛,他神情孤独倔强,目光冰冷,勾一勾唇角,声音冷漠如冰:
“告诉她,一个月早已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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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
拉克丝坐在长椅上,她怔怔抬起头,望着身前的胜炫,眼睛红肿得象核桃一样,脸上满是脏兮兮的泪痕。
“一个月早已到期?”
她哑声重复,然后苦笑,是了,她明白伊泽瑞尔意思,他不喜欢她,只是因为从喷泉池找到钻石才应允她交往一个月而已,到期了,自然就分手了,他和她自然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是这样吗?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底忽然象是裂开了一个黑洞,黑洞不断扩大,不断旋转咆哮着要将她撕扯进无尽的忏悔和自责中。
她咬紧嘴唇,拼命想要告诉自己是那样的!伊泽瑞尔并不喜欢她!所以她没有真正伤害到他!然而,她怎样也无法忘记夜晚的树影下他脆弱痛苦的眼神和白得发紫的嘴唇……
她是罪人……
是她的自私伤害到了伊泽瑞尔。
拉克丝嘴唇惨白,身子颤抖得有些摇摇欲坠,当她终于体会到自己已经做下的是多么残忍的事情时,这一刻,她忽然再没有勇气,她想逃,逃得远远的,什么也不要去想。
“我知道了……”
她努力对胜炫绽开苍白而虚弱的笑容,慌张地对他鞠躬,有些语无伦次:“那就好…我走了…如果他有什么…请你…不…我…对不起…”
她仿佛闯祸后失去了方寸的孩童,这一刻只想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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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泽瑞尔每日只是愣愣的看着窗户,看着窗外时不时飘零的落叶。
胜炫几次探望,看到的,都是那抹死水般深沉的深邃眼底。
直到这一日。
胜炫多方打听,动用了诸多人脉,终于将本不该公布的事实,一枚心脏的来源得知。
“伊泽,吃点东西吧。”胜炫端着一碗白粥,像伊泽瑞尔的脸色一般的白。
“......”
“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胜炫面上尽是担忧:“你自己都没有求生欲,再高的医学又有什么用呢?想想你妈妈,她这些天皆是以泪洗面,还有拉克丝,已经偷偷来了很多次,但连医院大门都没敢进。”
胜炫话刚说完,分明从伊泽瑞尔死水般的眼眸里,看到了异样,但那不再是欣喜,而是更深的绝望,胜炫透过那抹眼神,竟有些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还有。”胜炫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托我打听的事情,我问到了。”
“说...”伊泽瑞尔终于开口。
“心脏捐献者叫做利群。”胜炫一字一句道。
“果然是他的吗...呵呵,还是舍不得这颗心脏,所以每天都要来看一看才放心?”伊泽瑞尔低声呢喃,突然笑出声来。
笑声未决,伊泽瑞尔已经看不到任何光亮,面前尽是黑暗,不见底的黑暗,无边际的黑暗...
“伊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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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
胜炫的电话将仍在沉思的拉克丝惊醒:“伊泽他...病情严重了。”
星光透过窗户照进卧室。
伊泽瑞尔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地昏睡在床上,他的呼吸很轻,嘴唇仍是淡淡的紫色,夜风吹来,窗纱飞扬,在皎洁的星光中,拉克丝怔怔站在床边凝望着他,脑中一片混乱,她呆怔地站着,血液在耳边轰轰作响,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一切是她做下的。
一切必须由她来解决。
胜炫将听诊器收起来,伊泽的心跳虽然依旧虚弱,但是终于又恢复了平稳的节奏,没有太多需要担心的了。他轻轻皱眉,心中有些疑惑,既然伊泽做了换心手术,为什么最近反而发作得更加频繁了呢?记得听说伊泽的换心手术是非常成功的,基本已经可以同正常人一样地生活了啊。
他望向站在床边的拉克丝。
她的白裙子被夜风吹得轻扬,肌肤苍白透明,眼底满是强烈的歉疚,嘴唇咬得紧紧的,单薄的肩膀轻轻颤抖。
是她的关系吗?
胜炫叹息,或许自己不应该试图令得伊泽与她和好,他以为伊泽如此深爱她,只有在她身边才会快乐幸福。
但是,他怎么忘了,也只有深刻的爱才会让伊泽陷入如此深邃的痛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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