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安静,姜雨宁在这宁静之中,仿佛忽然松懈了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自己和嫂嫂,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姜雨宁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与徐心然只是以前有过一些误会,而且,徐心然嫁入姜家以来,也没有对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真的看不出来,她仍旧在为了以前的那些事情怨恨自己。更何况,她还救了自己的父亲。当时父亲被诬入狱,全家人都束手无策,哥哥又不好出面,只有徐心然挺身而出。
可是自己,怎么仿佛忘了这件事情?
姜雨宁还想起来,当初在这别院里,大家都误认为哥哥已死,为他举办葬礼,徐心然随表舅前来吊唁,自己对人家恶语相向,可人家并没有记仇,来到姜家后,也并没有提过这些曾经让她受过羞辱的事情,无论是对待父亲和母亲,还是对待自己,或者对待两个姨娘和二哥、三哥,都是温和有礼,一视同仁。
其实,自从她和哥哥成亲之后,哥哥心里眼里全都是她,更何况她还是姜家的大功臣,若是想挑拨自己与哥哥的兄妹关系,那再简单不过了。可是,人家并没有这么做。反倒是自己,杞人忧天地认为她一定会报复自己,竟然想出这么歹毒的法子陷害人家。
还好,她回了娘家,玥儿妹妹也很快就远嫁南越,自己和柳倩云最终也没能将她怎样,否则,她还怀着哥哥的孩子,流落在外面,该是多么可怜啊,若是表舅再容不下她,说不定就要一尸两命了。
想到这里,姜雨宁一阵后怕。
随即,她又想起了徐慧玥。为什么玥儿妹妹要对自己说那样一番话呢?若不是她一个劲儿地猜测徐心然一定会报复自己,那自己绝对想不到要对徐心然怎样。
还有柳倩云。自己就像是鬼迷了心窍,一门心思只想着把徐心然撵走,然后让柳倩云来做自己的嫂嫂。
姜雨宁细细一想,其实柳倩云这个女子,看起来不声不响谦逊有礼,可实际上挺可怕的。不然,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毒药?
想到这里,姜雨宁又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玥儿妹妹走了,以后还能不能回京城来还很难说,毕竟她只是南越王的姬妾,以后最多就是个侧妃,而无论是侧妃,还是姬妾,都是没有资格随同南越王进京的,除非是王妃。那么,柳倩云会不会再次出手对付嫂嫂?她会武功,又擅长使毒,会不会为了成为哥哥身边唯一的女人铤而走险?
想到这里,姜雨宁躺不住了,她“倏”的站起来,往绮云楼而来。她必须确定,柳倩云还会不会出手。
柳倩云的房门紧闭,下人们也不在。姜雨宁觉得绮云楼十分陌生,而实际上,她总共也没来过绮云楼几次,以往,都是柳倩云去她那里。
姜雨宁不明白柳倩云为什么大白天还紧闭着房门,就伸出手敲了几下。
好半天,柳倩云才把房门打开:“哦,是宁儿妹妹,快请进。”
柳倩云热情地将她迎到了房间里。
姜雨宁说:“云姐姐方才在午睡么?”
柳倩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哦,是啊,我是在午睡。”
“绮云楼的下人们呢?都跑到哪里去了?”
“我喜欢清静,睡觉的时候,就让她们都自己出去做自己的事了。”柳倩云说。
“那怎么行啊?”姜雨宁随便坐在一把椅子上,“家里这些人啊,虽然不能随意打骂,可也不能不管,否则,她们就会偷懒,甚至连偷主子东西去变卖的都有呢。记得我八岁的时候,我母亲的一个贴身丫鬟就偷了她的一对儿羊脂玉镯子换了银子,被我母亲知道,打了个半死,然后撵出了姜家,最后,那个丫鬟投井死掉了。”
“她为什么投井?”柳倩云毕竟自小行走江湖,对于大户人家的有些想法,不是很能够理解。
“因为没有脸面啊。”姜雨宁随手玩弄着柳倩云摆在桌子上的一个碧玉斗,“在大户人家做丫鬟的,宁可死在主子家里,也不愿意被撵出去。”
“那又是为什么?”柳倩云十分惊讶,“被撵出去,好歹还有一条命啊。”
“这道理还不简单?那是因为……”姜雨宁一不小心,手里的碧玉斗没拿稳,滚在了地上,幸好地上铺着一张羊毛毯子,碧玉斗才没有摔破。
“云姐姐,真是不好意思啊。”姜雨宁自觉差点儿闯祸,吐了吐舌头,又扮了个鬼脸儿,弯腰去捡那个碧玉斗。
“不要管它!”柳倩云急忙拦在了她的前头。
姜雨宁被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她。
柳倩云的眼神显得有些慌乱,她低下头去捡碧玉斗:“我……我是说……我来捡……就行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