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沛公主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逼近了徐心然。
徐心然十分害怕。她不得不承认,云沛公主是个很聪明的人,居然能从几个细微的动作发现自己并不是何雪灵。同时,她又觉得,云沛公主并不想让这件事情声张出去,否则,方才在太皇太后的宫里,当着众人的面,她揭穿自己岂不更好?
正在胡思乱想,云沛公主忽然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将她的手举了起来。
“这样一双手,可能是一位王妃的手吗?”云沛公主细细端详着徐心然的手,“这么粗糙,还长着茧子,难道养尊处优的常山王妃就长了这样一双手?”
徐心然心中暗道,完了,完了。自己和六公子把什么都算到了,唯独没有算到手的差别。也许是时间太仓促了吧,他们都认为,凭着这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和一副高矮胖瘦都差不多的身体,没有人会怀疑。可是现在,云沛公主却抓住了这一点,直指她并不是何雪灵。
徐心然无法解释,因为就算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妹,也会有细微的差别,何况自己与何雪灵?何雪灵是大家闺秀,后来又做了王妃,从小到大都备受疼爱与呵护,她不用下厨洗衣,更不必为了生计而奔波,那双手,自然是细腻温润的。可自己呢?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备受庶母的折磨,过得比一个丫鬟还不如,洗衣、劈柴、挑水、做针线……样样在行,甚至还会修补屋顶粉刷墙壁,后来总算是不用被人欺凌,可又要为了福盛祥和整个徐家的生计而奔波,经常为了设计一件衣裳的草图而点灯熬油,半夜三更才睡是家常便饭。好在她年轻,总是精力旺盛,也不觉得有多苦多累。可这双手,就不可能和人家王妃的一双“玉手”相比了。
自己这双手。首先骨节儿比较粗大,没有王妃的一双手那种柔若无骨的效果。其次,自己的手皮粗粗糙,与“柔荑”二字也毫不沾边。然后,像云沛公主说的那样,自己手上还有茧子。
不要说云沛公主疑心这个,换了任何一个人,也不会相信这双手是何雪灵的。
面对云沛公主咄咄逼人的目光,徐心然微微一笑:“既然公主怀疑奴婢,那为什么方才不说出来?当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面揭穿这个阴谋。不是更好吗?”
云沛公主说:“你以为我不想?只是方才在皇祖母那里。我并没有发现你这么多破绽。说吧。你为什么要冒充常山王妃?”
“公主忘了,如今大齐国,没有常山王妃。”
“好吧。”云沛公主不愿意和她纠缠细枝末节,“你为什么要冒充何雪灵?”
“公主怎么就知道。奴婢是冒充的呢?”徐心然最初的惊慌已经平复下来。她知道,云沛公主与常山王夫妇无冤无仇,不会给他们扣上一顶“欺君之罪”的帽子。即便她为了姜雨晨当初的拒婚而怨恨自己,可也不至于痛下杀手吧,若她真的有那个心思,早就动手了。在宫外头,随便找个由头,她可以轻易处死一个绸布庄的掌柜。可她并没有那样做,不知道怀的什么心思。
“徐心然。”云沛公主皱起了眉头。“你以为你抵死不认就能蒙混过关吗?告诉你,在我面前,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我杀了你,不比碾死一只蚂蚁更麻烦。”
“公主若真的有这样的怀疑。那为什么不去常山王府和福盛祥证实一下?”徐心然并不怕她的威胁,但是,她屏退宫人们关起门来揭穿自己究竟是何目的,她现在还猜不出来。
云沛公主冷笑道:“你以为我没长脑子吗?既然你都能冒充何雪灵,那就证明,你和六哥早就串通好了。反正你与何雪灵长得一模一样,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哪一个是她,哪一个是你,随便你们怎么说了。”
“那么公主对奴婢说了这么多,是为什么?”
云沛公主脸上咄咄逼人的气势慢慢弱了下来,叹了口气:“徐心然,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在京城好好儿地做你的福盛祥掌柜不好吗?为什么要跑到北燕国去受辱?对于北燕国的大王子,也许我比你知道得更多,那不是什么好人。更何况,你只是去做一个侍妾。侍妾是什么?那个男人若是看中,侍妾或许还有些好日子过;可若是有一天,那个男人烦了、腻了,侍妾就什么都不是了,或许等年老色衰时连个扫地的丫鬟都比不上。若是你不愿意去北燕国,我有办法让你回到福盛祥。”
尽管云沛公主说的十分诚恳,可徐心然依然不敢相信她。再说了,就算信了又能怎样?反正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要去边关、去北燕国,因此,她提出的条件,对自己来说,没有丝毫的诱惑。
云沛公主见她并不表态,有些不耐烦:“你可别敬酒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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