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只剩下一半的教堂大厅。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皆是欲哭无泪。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更远处,穿着斗篷的身影对眼前的火爆局面视而不见,反而一直在不断的抬头观察天空。
再看场中,倏忽一瞬,无数四散的烟尘猛地荡开,一道足有手臂粗的光束洞穿了整片战场,所过之处牵动着烟尘形成了一个硕大的旋涡。
南宫拓的身影猛的冲出烟幕,左臂之上,纯黑色的流体盾牌转眼间再次消失。
他才刚刚落地,安德烈的追击便接踵而至。
大地震颤,一条又一条由岩石构成的巨蟒钻出地面,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南宫拓当头咬下。
那一刻,南宫拓上空像是天黑了一般,整个人都被掩盖在巨蟒的身体之下。
‘土属性高级魔法-岩蛇狂舞!’
危急时刻,南宫拓后撤一步,双手握剑,略微蓄力之后便自下而上狠狠上撩,周身狂暴的魔力也随着这一剑咆哮着上涌。
‘战技-一段-升龙!’
“轰!!!”
暴涌的魔力与下砸的岩蛇正面碰撞,短暂的僵持之后,剑气炸碎,而那压在南宫拓头顶的无数巨蛇也随之彻底崩裂。
南宫拓的动作没有一丝停滞,上撩的长剑转而横斩,随着南宫拓的转身划过一道浑圆的轨迹。
在这个过程里,原本四散的剑气和魔力就像是遇到磁铁的铁屑一般被再次吸附到了剑身上,整把长剑随之延伸,变宽。
说时迟那时快,南宫拓旋身一周,手中是扩大了不止一倍的长剑,然后他遥遥对着安德烈用尽全身力量挥出了这一剑。
剑气离体,瞬间暴涨,熊熊的火焰里,一只浑身赤红的神鸟忽然现身,张开绚丽的双翼发出一声嘹亮的啼鸣。
‘战技-二段-落凤!!’
化作赤焰神鸟的剑气掠过大地,恐怖的温度令空气都产生了扭曲,转眼间便飞到了安德烈面前。
而他此刻还处于刚刚施展完一个魔法的状态,体内的魔力回路陷入了短暂的低谷,身体状态也不可避免的收到了影响。
用南宫拓前世的游戏术语来讲,就是他还处于“施法后摇”中。
安德烈的实力高出南宫拓整整一个层次,所以即使是他作为魔法师最弱势的体魄,在面对南宫拓时也没有显现出太大的劣势。
但劣势终究是劣势,在这样的状态下硬接南宫拓一发战技,安德烈就是不死,也要用掉半条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一面极其厚重的岩石大盾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安德烈身前,宛如一堵无法逾越的城墙。
赤焰神鸟狠狠撞在了岩石大盾上,一声轰鸣之后,化作无数流火从大盾两边掠过。
强横的冲击力直接将大盾轰的向后歪斜,但它终究是没有倒下。
而后一只足有水缸粗的夸张手臂出现在大盾之后,将其提起,然后就看见大盾之上那个巨大的裂缝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来者浑身都被岩石构成的厚重铠甲覆盖,只有双眼的位置是由魔力形成的两枚明黄色的圆珠,庞大的就仿佛是一座小山一般。
‘土属性高级魔法-岩心守卫’
安德烈刚刚松下一口气,心中警兆又起!
只见身前岩心守卫的影子里,忽然出现了一团液态的黑色物质。
下一刻,那团黑色物质瞬间化作无数薄到令人心惊,也锋利到令人心惊的黑色利刃向着他刺来。
他的面前仿佛凭空出现了一团狰狞至极的铁荆棘,只需要一瞬间就足以将他捅成筛子。
短短几秒间,安德烈竟是有些被逼到了绝境的意思。
但是很显然,安德烈如果真的就这么输给了南宫拓,才是真的笑话。
“死神”的名号,既不是别人的抬举,也不是他的自吹自擂,而是死在他手下的无数凶徒的尸体成就出来的。
为什么南宫拓在帝国境内很少遇到致命的危险?
他的实力确实不弱,但也称不上非常强,帝国之中,也从来不缺天才。
即使年轻人里没有强出他很多的人,那上一辈,甚至是上上辈的人呢?就是慢慢磨,也该磨出一身本事了。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更何况是一群强大到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的怪物。
他们为什么还能乖乖的待在规则的束缚下呢?
因为狩罪厅,因为安德烈。
他就是横在所有人头上的利剑,仅仅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慑。
所以南宫拓注定不可能得手,即使他已经用尽了全力。
蔓延的铁荆棘在距离安德烈还有短短半米之时,一根柱子般粗壮的骑枪重重砸下,轰出了一个大坑,以最粗暴的形式将小黑的攻势化解。
粗大的马蹄践踏大地,身披重甲的骑士从安德烈身后现身,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小黑的进攻。
‘土属性高级魔法-岩心骑士’
无数刀锋破碎,小黑一击不中,直接软化身体,包括破碎的那部分身体也随之变成了黑色的流体回归了身体。
随即它便消失在了阴影中。
虽然它的身体特殊,能够把伤害化解到最小,但它终究还是受伤了。
开战到现在,小黑不知道为南宫拓挡下了多少次进攻。
毫无疑问,它是个可靠的战友。
在说南宫拓,挥出一记“落凤”以后,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暂停一下喘一口气。
而就是这一口气的时间,场上形势再次逆转,他的攻势,被尽数化解。
那么就轮到安德烈了。
不知何时,第三个高大无比的身影站在了安德烈另一侧,同样身披由岩石构成的重铠,肩膀上则扛着一根口径近一米的巨大炮管。
此时炮管里光芒汇聚,已经蓄势完成。
‘土属性高级魔法-岩心炮手’
安德烈这个等级的强者,怎么可能在使用一个高级魔法后就陷入了明显的停滞呢?
他是几乎同时使用了四个高级魔法。
这一刻,南宫拓的心里忍不住产生了些许绝望。
根本没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