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提着东西转身就往桥下走。
“你…!”少妇对乞丐的行为十分无语,看到乞丐连句谢谢都不说就走,有些生气,但是想到自己已经是一个快死的人了,叹了口气,转身向桥栏杆走去。
走到桥栏杆那,少妇刚抬腿要爬,就感觉有人在拍自己肩膀,回头一看,是那乞丐,有些腼腆的站在自己身后,便以为乞丐是回来道谢的,摇摇头说:“大哥,不用跟我道谢了,要是找到你儿子,给我坟头烧一把黄纸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也让我在九泉之下有所安心。”
乞丐腆着脸看着少妇:“大妹子,我找你不是这个事,我是来跟你商量个事,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即使找到儿子也没件像样的衣服跟他相见,你呢,反正都是要死了,这么好的一件呢子大衣,要是跟你一起掉河里,是不是有点可惜了?要不…你把呢子大衣给我,你看如何?”
少妇顿时无语,心中斥责乞丐贪得无厌,但是又想想乞丐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自己马上都要死了,还留着这件衣服有什么用,不如送给乞丐做个顺水人情,想了想,叹了口气,便没再多说,脱下了大衣递给了乞丐。乞丐接过大衣,讪讪的笑着,点着头,又转身走了。
少妇十分无奈,再次叹了口气,看着乞丐走了,便转过身来,继续准备跳河,刚把一条退搭上桥栅栏,又感觉有人在拍自己肩膀,再回头一看,还是那个乞丐,“大哥,你还有什么事吗?”少妇三番两次被打断,心中十分不悦,语气也没有开始那么客气了。
可乞丐不管那么多,再次讪讪的笑着,这次还有点脸红,脏兮兮的脸上显出一种不好意思的表情,嘴上结结巴巴的说:“大…大妹子,你看,我还…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少妇深深的换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情绪,“好吧,还有什么事,你说吧。”
“嘿嘿,说起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乞丐似乎更加难为情了,然后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大妹子,你看,你呢,马上都要死了,我呢,我已经离婚七年了,你看不如…”
听到这里,少妇的表情冷了下来,低声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呃…大妹子,既然这样,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直说了,你反正早晚都要死了,我也七年没碰过女人了,不如你我找个地方陪我一晚上,你看怎么样?”乞丐色眯眯的十分无耻的厚颜说道。
“啪!”少妇又羞又气,抬手猛的给了乞丐一巴掌,哭着骂道:“滚!你给我滚!”
乞丐愣了一下,似乎有点委屈,揉着被打的脸,低声说道:“不陪就不陪,干嘛打人…”然后转身往后走,边走边自言自语:“好吧好吧,大不了我将就点,去桥下等着就是了”。
“你…!”少妇听到这话,气的说不出话来,看到乞丐真的往桥下走了,想到自己的心事和委屈再也忍不住“呜呜”的蹲在桥栅栏旁大哭了起来。
哭了许久许久,少妇才由大哭改为抽泣,却听到旁边传来打呼的声音,抬头一看,就看见乞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睡着了,正打着呼噜说着梦话,少妇又气又恨的瞪了乞丐一眼,想起乞丐之前说的话,想了想,决定还是放弃了跳河的念头,转身要走,却听到乞丐说了一句让她震惊到心都要跳出来的梦话:“小芳,你屁股上的那块胎记还在吗?”
没错,少妇就是小芳的母亲张秀珍,自从5年前独生女儿小芳被邻居王婶拐卖到外地后,张秀珍几乎疯掉,虽然王婶最后被警方捉拿归案,可是小芳被几经转手,连王婶都不知道小芳被卖往何方了。好在张秀珍是个坚强的女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便独自踏上了寻找亲生女儿的道路。可是人海茫茫,张秀珍风餐露宿的花了5年时间几乎跑遍全国,可还是一无所获。5年了,绝望和失落让只有小学文化的张秀珍认为自己是因为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报应在女儿身上,放弃了寻找,决定选择轻生来结束自己痛苦的一生,所以当张秀珍听到乞丐的经历,感同身受,想到自己的经历,便将随身财物都给了乞丐,帮助乞丐的同时也希望来减轻身上的罪孽。
张秀珍从小带着女儿,对女儿身上的每一颗痣都无比熟悉,知道小芳屁股上有一块胎记,因为地方比较隐私,所以即使登寻人启事的时候也没说胎记的事情,但是乞丐却说出了女儿的名字并且说出了这块胎记的位置,让张秀珍万分激动,如同身处黑暗中的人,无意中发现了一丝火星,火星虽然不大,但是却让人产生了巨大的希望。
张秀珍怔怔的站在旁边看着乞丐,冥冥中觉得乞丐是找到小芳的关键所在,只见乞丐翻了个身,又嘟囔了一句梦话:“小芳,张老师说你期中考试得了98分。”听到这里,张秀珍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噗通一声对着乞丐跪了下来带着颤音:“请大师告诉我,我女儿到底在哪!”小芳被拐卖那年,她的数学老师姓张,那天正是期中考试刚过,在小芳被拐卖一个星期后,期中考试的成绩也下来了,小芳的数学成绩确实是98分,全班第二,当时张秀珍还对着试卷哭了好久。乞丐两次说中,张秀珍知道自己碰上真正的“大师”了,立刻磕头如捣蒜,声泪俱下的询问女儿下落,可是无论张秀珍说什么,乞丐就是不醒,仍然呼呼大睡,偶尔传出一两句梦话,却再也没提到小芳。
张秀珍不敢打扰乞丐,也不敢离开,就在乞丐面前一直跪着,不停磕头,脑门磕红了,磕肿了,最后磕出血来,可张秀珍丝毫不在意,张秀珍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一定要拜托“大师”找到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