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公主到底记着主人家的本分,生怕再吓坏几个无辜小姐,即便容色已脆弱不堪,倒还是勉强站着主持大局。
先是让人将昏死过去的那位送去就医,又吩咐女婢们把其他姑娘领到安排好的厢房小憩,等闲杂人等尽数散去,最后便只剩下平安和舞阳在原地。
舞阳早就好奇发生了何事,刚要朝出事那艘篷船走去,公主当即拽住她,“犀儿你莫要过去,会吓着你。”
她胆子本也不大,闻言,乖乖不敢动弹,嘴上却不罢休:“六姐,究竟发生何事了?怎无缘无故就死人了?”
安乐公主摇了摇头,只道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两名女子突然就发了疯一般目眦欲裂,见谁咬谁,亏得白紫苏有些本事傍身,施法制服了两人,可两人也在挣扎时断了气。
现在想来都觉得匪夷所思,好端端两个人,怎会说发狂就发狂呢?
片刻后,七皇子领了人赶过来,一瞧见船上的女尸,面露诧异之色,“这是秦侯爷家的二小姐?”
提到死者的身份,安乐公主更是头疼,那秦媛是秦侯爷的爱女,秦侯爷如今正得圣眷,要是得知亲女在她办的宴会上暴毙,还不知要如何找她麻烦。
安乐公主忍着不适,上前道:“七弟,此事你定要好好查查,还秦二小姐一个公道。”
此话说得别具意味,听者也有所领会,公道不公道不重要,重要的是还她一个清白。
七皇子不置可否,认真查看了一番两名女尸,才正容亢色道:“六姐,此案蹊跷,臣弟只怕帮不上忙,还是尽快上禀大理寺为好。”
闻这话,安乐公主面上愈发失了血色,有些无措地叫来贴身侍女,让人去大理寺传话。
就在此时,白紫苏黑沉着脸欲告辞离开。
安乐公主很是为难,一来她是目击者之一,且那主仆死前受她术法压制,二来那两人明显死得超乎常理,若是因邪祟之故,应是侍神殿职责所在,于情于理她都该留下来等到案情侦破才对。
可她乃神殿圣女,身份尊贵,便是身为北齐公主,安乐也奈何不得,想拦也拦不住。
眼见得白紫苏说走就要走,忽地一个声音幽幽传来:“这二人印堂发黑,死相万分痛苦,且周身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邪气,分明是邪祟噬心所致。”
闻声,一众人望去,却见船上不知何时多出个头戴帷帽的女子。
在场之中,除了舞阳外,几乎未有人去注意这身份不明的女子,安乐只觉那声音有几分耳熟,问道:“你是何人?”
舞阳正待为他们解惑,不料七皇子率先出声:“姑娘知道她们的死因?”
平安盯着尸体沉吟片刻,抬起头来,笑道:“我只瞧得出她们是中了邪,至于具体是何缘由,恐还需问问圣女殿下,想来她肯定早看出这二人的死因了。”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皆转向白紫苏,毕竟堂堂神殿圣女,知道的肯定比外行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