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瑶华苑,依是那辆不起眼的马车。
天际最后一丝霞光褪尽,夜色悄然降临。
永安城的街道上仍旧热闹,熙熙攘攘,甚至堵了车道。
绿芜掀起车帘子往外瞧去,便见华灯之下尽是攒动的人头。
她没敢看太久,迅速又坐直了身子,偷偷觑了觑坐对面的平安。
平安始终戴着那顶帷帽,于本就昏暗的车内更是瞧不出神色。
绿芜想起两人离开时,圣女殿下那恨得银牙咬碎的模样,深觉伺候平安当真是个费命活儿,偏偏眼前这位还像个没事人,坐上马车就要回神使别院。
神使别院是何地?那可是神殿的地盘。她们如今都已彻底得罪了圣女,怎还有脸往别人的地盘去?
绿芜一路上坐立不安,不想马车刚停下,帘子一掀,就见一个高挺的身影徐徐走来,气势威严迫人,俨有一股兴师问罪之态。
她忙小心请了声安,然后垂着脑袋快速下了车,正要伸手去扶后面的平安,却遭冷面的男人抢了先。
平安弯腰走出车舆,瞧见支到跟前的手臂,未多想,就着便跳下了高辕。
“出去一趟怎还换了身衣裳?”搭着小手收回,沈重黎摁下心中几丝遗憾,打量了一眼她的穿着。
平安诧异瞥他一眼,明记着出门时也没跟他见面,他怎知自己穿了件什么衣裳?
她狐疑片刻,问道:“你知道了?”
“你是指圣女留在瑶华苑之事,还是你奋不顾身救太子之事?”沈重黎反问。
果然,他什么都知晓。
要不是她亲自查验过那两具女尸的死因确与邪祟有关,她都要怀疑是不是他在暗地里捣鬼故意让白紫苏难堪。
“瑶华苑出了些状况,圣女殿下克己奉公,只怕没个一两日是回不来了。”
沈重黎漫不经心,“是好事。”
平安想笑,他明知她话里的含义,竟还说得出一个“好”字,当真是一点也不待见那新圣女,倒叫她有些好奇两人之间究竟有何过节了。
在她看来,沈重黎这人纵使难相处了些,可到底是知分寸的,想当年即便那样不喜她,出使任务时不也照样尽职尽责,丝毫没怠慢于她,而如今他对那新圣女却显见得连表面的敷衍都不曾多给,委实不像他的做派。
虽好奇,但平安并没打算问出口,幽幽道:“大人倒是想得开,可也莫要忘了,圣女殿下代表的是神殿的颜面。”
因她怂恿,白紫苏现下被赶鸭子上架,若是一番折腾后还查不出个所以然,怕是不止自己下不了台,连带着侍神殿的名声也一同败了。
“无妨。”沈重黎仍是波澜不惊,“她身侧还有影卫候着。”
说到影卫,平安才发现已有好几日未见到斯影,如果真跟去了瑶华苑,那白紫苏水上遇险时,怎也未见他出现?
不知不觉中,一行人行至中院,沈重黎突地慢下脚步,屏退了绿芜,正颜厉色道:“我知你惦记着与骁贵妃的一份情谊,但那北齐太子,你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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