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景舟讨了井水和幂篱回来,平安先将幂篱往头上一戴,然后端着碗回到干尸身旁,刚蹲下身,见萧景舟紧挨着她身旁,又开口:“接下来我会施法,不能有闲人打搅。”
萧景舟只当听不懂那句“闲人”还包括自己,转头指使公主驸马旁边仆从的道:“你们去把着周围守住,不许其他人过来。”
平安无可奈何,只能由他去。
一切就绪,平安将盛着井水的碗搁在尸身一侧,从腰间取了张空白的黄纸出来,咬破手指,用血液代替朱砂画上符文,然后默念口咒,手中符纸顷刻自燃,再将烧着的符纸丢进碗里,只见那火非但没熄,反而“嘭”的一声炸了开来,直至符纸烧尽。
平安一手端起混着灰烬的井水,一手捏着尸身唇角两侧,迫使其张开嘴,随后将一碗井水全灌了进去。
不过须臾,尸身骤然痉挛似的扭动起来,双手弯曲成爪,喉咙间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公主驸马二人见状,不自禁后退了两步,面露惊惧之色。
又过了片刻,尸身慢慢安静下来,萧景舟低头看去,初始并未发现无异常,慢慢的,干尸枯黑的喉咙处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从一条变成两条,紧接着是无数条,密密麻麻延伸到脸上。
他正心悸,却见那干尸微微张开嘴,突然一根短粗的黑色虫状物从她口中飞出,直冲他而来。
来不及闪躲,萧景舟大惊失色,眼见那东西就要贴到脸上,旁边一股力量猛地将他推了开,厉声传来:“离远些!”
萧景舟蹲坐在地,莫敢再留下妨碍她,连忙起身退出花圃。
干尸口中不断有虫子爬出,不一会儿工夫就涌到平安脚下,所经之处,皆如同被大火灼烧过一般,片刻草叶尽枯。
平安小退半步,迅速驱符纸化阵,将虫群困在尸身周围,再闭眼诵念一番,催动符阵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光芒之下,层叠蠕动的虫群瞬间化为了齑粉。
萧景舟望着那一片焦土,失神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何如此邪性?”
“妖蛊。”平安徐徐走回干尸旁,从她口中找到一只漏网之鱼,正要往里钻,她立马又烧了张符纸丢了进去,拦断其去路。
她抬头,“再去取碗井水来。”
不待萧景舟行动,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的长公主当即道:“我,我去。”
俄顷,一名仆从奉命送来井水,平安结过碗,边施法边道:“妖蛊以食人血肉为生,一蛊两身,母蛊可再生子蛊,得母蛊者能驱使其为自己所用,这些子蛊能繁衍如此之快,说明母蛊已有些本事,想必那寄主不是第一次害人了。”
驸马爷将士出身,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如今瞧出平安非寻常人,忙问道:“那姑娘可能找出害人之人?”
这场诗会毕竟乃长公主府所操持,现下闹出人命,总需有个说法,否则传到了圣上耳里,他们怕是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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