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鹤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笑了起来:“怎么突然说出这样地话来?我与太子是兄弟,而且一直以来私交也还不错。”
“那便是我唐突乱猜了……”小女王轻颔了一下头表示歉意。然后说道,“汉王不在的这几天里,我因为忧心敝国的国事,便托人去东宫求见了一下太子。没想到太子十分热情的接待了我们,丝毫没有想象中的架子和傲慢。不过太子也对我说了,这件事情,还是让我来请汉王帮忙。因为大齐地军国大事,一向是由汉王在操持的。太子在这方面并不擅长。而且太子跟我说,汉王是个重信守诺的人,既然答应了帮助我们,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萧云鹤微笑的看了她一眼,不言不语继续抚琴。心中想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小女王见萧云鹤不搭话,略自感觉有些尴尬。只得将心中地话直接说了出来:“汉王心中,肯定在怪罪我私下去拜会太子,对么?我知道你们中原人历来最注重礼法与礼仪,我这样做,或许有些……伤了汉王的颜面了。当初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所以,今天只有来给汉王大人道歉赔罪了。”说罢,她便站起身来,双手合十的弯下腰去给萧云鹤行了一礼。
“没有地事,你不用多礼了。”萧云鹤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毕竟是国难当头,换作我是你,这个时候任何一丝的机会也会去争取和把握。想必,太子将朝廷往凤翔府派兵谴将的事情告诉你,也是为了让你安心一些。太子这人,敦厚诚实,既然将这样的军国机密都告诉了你,可见他是对你以诚相待了。”
“军国机密?”小女王略自一愣,随即有些惶然的说道,“这个……我不知道涉及机密,我也不是有意打听的,还请……恕罪!汉王请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没有关系了,你不要紧张。”萧云鹤笑了一笑,说道,“马上就不是机密了。今天到我府上来地三个将军你都看到了吧?他们马上就会率师开赴边疆。”
“真的?”小女王的眼睛里都露出了兴奋的神采,上前一步凑近了问道,“那大人……能不能让他们帮助我们东女国击退吐蕃?”
小女王微弓着身子,居高临下的靠近了萧云鹤,胸前衣衫上地心形开口处,两道亮白的乳沟越发地深凹下去。而且二人离得极近,萧云鹤几乎就闻到了她身上清幽的体香。
的确是尤物!……萧云鹤略自笑了一笑,说道:“现在还不好说。这一次出兵,主要是防御。而且,我不是统兵元帅,不会去边疆。带兵去凤翔的,应该是宰相浑。所以我现在不能答应你什么。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会帮你的。毕竟,东女国也算是我大齐的睦邻盟友。”
“真的吗?”小女王颇有些高兴的说道,“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有点盼头。大齐终于出兵了!谢谢汉王!”说罢,她居然矮下身来,将火焰般的红唇印到了萧云鹤的脸上,亲吻了他一萧云鹤略自一愣,仰头看向小女王。小女王却是掩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连忙说道:“汉王请恕罪,我一时高兴。竟有些失态了。这是我东女国的女人才用的一种礼仪,是为了表示感谢和……罢了,汉王就请收下这个吧!”说罢,她从脖子上取下了一串十分别致的金项链,递到了萧云鹤面前。
“这……又是什么风俗呢?”萧云鹤看着身前这个风姿绰约诱人瑕想的女人。感觉有些莫明其妙。
“没什么,汉王就请收下吧!”小女王的脸嗖的一下就红了,将项链放到了萧云鹤手中,然后说道,“我虽然与太子见了几次。但从来只谈国事,没有私下交情地!”说罢就行了一礼,居然有些羞急的快步走了。
萧云鹤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发起笑来。眼下这副光景,再傻的人也能明白过来了,小女王这是在向他汉王表露爱意呢!将自己的项链相赠,这算是什么意思呢?要不找汤紫笛问问去?
但他转念一想,这未免也有些唐突了,或许会让小女王有些难堪地。而且萧云鹤感觉,小女王这个女人颇有些心计。她在太子与汉王之间,明显是在权衡优劣然后做出选择。最后决定将宝押在了汉王的身上。因为她觉得,眼下真正能够帮助她和东女国的人,应该是汉王没错。
萧云鹤看着这串项链略自好笑,心中想道:这算是在向我表明自己的立场么?先是挑明了说我和太子之间有芥蒂,然后又说和太子没有私交只谈国事。现在又赠我项链甚至表露了一些爱意……这个女人,当真还挺不简单的。你地所作所为。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让大齐出兵帮助你东女国吗?或者说,你根本就是在不择手段的谋求着一些别地利益,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所幸我萧云鹤不是那么容易被**迷昏了头的人,不然到时候着了你的道儿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东女国小女王,阿史那墨衣,这个谜一样的女人……
夜色愈沉,四周也变得有些清冷了。萧云鹤正准备起身回房睡觉,转头却看到苏菲儿手捧着一领锦袍朝凉亭走来。
“大人,天冷了,别着凉。把这锦袍披上吧。”苏菲儿有些怯怯的走上前来,双手将锦袍递到萧云鹤面前。
萧云鹤微微笑了一笑,接过锦袍披在了身上:“俱文珍呢?”
“总管大人一回府,就去忙活大人交待的那些事情了。”苏菲儿轻声说道,“他让婢子好好伺候大人……”
萧云鹤看了羞赧胆怯的苏菲儿几眼,抬脚朝前走去,说道:“菲儿,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地家。你不要有什么顾忌,知道么?天冷了,你也回去歇着。我这里不用伺候了。”
“嗯!”苏菲儿认真的点了点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萧云鹤的脸上,却也漾起了一些舒心的微笑。毕竟这汉王府里地人丁不断增加逐渐热闹起来了。难得的是,也有人细致入微地关心他了。相比于火辣而攻于心计的小女王,和一副没心没肺样子的汤紫笛,苏菲儿就如同是扬春白雪一样的清冽可人,让人感觉十分的舒服和随意。这种安安静静又性格柔顺的女子,是最能善解人意和为他人着想的。
萧云鹤突然感觉,当初决定将苏菲儿留下来,的确是个不错的决定。苏菲儿轻轻的跟在萧云鹤身后,有些好奇的看了看他手中的那串项链,忍不住轻声惊叹道:“好别致的项链呀!”
萧云鹤回首看了她一眼,说道:“喜欢么?”
苏菲儿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眼睛里又在笑了,但马上又摆了摆手说道:“不、不喜欢。这不该是我这种女子该喜欢的东西。”
“有什么该不该的?”萧云鹤微笑说道,“这条项链是别人赠送给我的,所以我不好再转赠给你。不过,明天若是有空,我可以带你带西市去逛一逛。看到什么喜欢的,就买过来。”
“西市啊?就是天下最大的那个市集么?”苏菲儿的眼睛里满是憧憬和希冀,但马上又紧张的摇头说道,“我、我不能要汉王的东西!我只要有一口饱饭吃,安安静静的呆在大人身边,将大人伺候得好了,就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
“呵呵,菲儿……”萧云鹤笑了起来,抬脚朝前走去,径直进了房间。苏菲儿连忙跟了进来,替萧云鹤整理好了被褥,然后悄悄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窗外秋风瑟瑟,安静得紧。萧云鹤躺在榻上,透过窗棱看到西厢院那边仍然有***亮着。他忍不住拿起了那串别致的金项链看了看,怔怔的想道,小女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莫非我萧云鹤当真是英俊不凡风流潇洒,让她一见倾心了要让我去当一回她的甲依么?呵呵!或者是,这个女人的内心深处,仍然隐藏着计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二天清晨,萧云鹤正待出门上朝,却在自家门口碰到了一个让人倒胃口的家伙----陆升。
陆升下了轿来,连连拱手赔笑:“汉王早!臣下今日顺路,于是前来约汉王同去上朝。”
萧云鹤骑上马,笑道:“卢大人这个顺路可就顺得远哪,从西市尽头的怀德坊,顺到朱雀大街旁的十六王宅来了。看来,卢大人今日必是有所指教了?”
“不敢、不敢!”陆升脸上挤出一堆笑来,凑过来低声说道,“臣下今日……要去参奏霍仙鸣了,所以特意前来禀告汉王大人一声。”
“好啊!”萧云鹤大咧咧的应了一声,故作欢喜的笑道,“那就快请上轿同去上朝吧!本王今日一定助你一阵,治治霍仙鸣那个嚣张无理的阉竖!”
今天的朝会,气氛有些诡异,好像每个人都有心思一样。而且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将眼光投向汉王和陆升,好似都在等着看二人的好戏。萧云鹤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悠然自得的和众人客套打招呼,十分的轻松悠闲。
老头来了,文武百官朝拜罢了,便各自站于两旁。看得出,老头今天也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透过十二珠帘皇冕,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眉头有些锁起。肥硕的宦官霍仙鸣,则是像平常一样手执拂尘站在龙案一旁伺候,低眉顺眼的目不斜视。
“众位爱卿。”老头开腔说话了,“今日朝会,朕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跟诸位商议。在此之前,不妨先将其他的事情处理完毕。现在开始,众爱卿有事早奏。”
陆升看了一旁的萧云鹤一眼,脸上露出一个阴恻恻的微笑,一晃身站了出来,高声说道:“陛下,老臣有本要奏。”
老头看了陆升一眼,说道:“讲。”
“是!”陆升手握玉圭拱手拜了一拜,然后直起身来看了看皇帝身边的霍仙鸣一眼,说道,“老臣身为宰相与谏议大臣,今日要弹劾一人。”
“何人?”老头眉头微皱,出声问道。
陆升看了一旁的萧云鹤一眼,拱手拜道:“老臣要弹劾的,就是陛下身边的近侍宦官、典掌御林军的神策军左厢都知兵马使----霍仙鸣!”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惊咦,但马上又平静了下来。大家都像什么也没有干一样,继续安安静静的站着。霍仙鸣满是肥肉的脸上则是轻轻的抽搐了一下,仍然不动声色的站在龙案旁,一声不吭。
老头偏过头来看了霍仙鸣一眼,随即又看向陆升,说道:“陆升。你因何事要参奏弹劾霍仙鸣?”
“陛下明鉴!”陆升字正腔圆地高声说道,“老臣接到举报,说霍仙鸣等人利用职务之便贪赃枉法,倾吞大齐国税。他们的具体做法就是,让皇宫内苑监的宦官们,以宫市的名义,在市集上肆意掠夺商人财物。夺人财物。与强盗无异,这本就是大损皇帝与朝廷声望名声的事情,可他们还与许多不法奸商私下商议,让他们虚报宫市采办货物的价值,借此逃过除陌税的征缴。仅西市一处地方。老臣细查之下就发现,每日走漏地除陌税不少于数千贯钱。”
“有这等事情?”老头顿时就来了一些火气,指着霍仙鸣骂道,“霍仙鸣,你倒是给朕说说清楚----宫市办货。用的是宫中的钱财,你居然强夺他人财物然后私吞货款!可有这种事情?!霍仙鸣吓得浑身一弹,慌张张的跑到堂中跪倒在地。连声说道:“陛下,绝无此事!老奴差内苑监的人宦官们出去采办货物,都是反复叮嘱了他们,让他们一定要按额支付钱款地。就更不用什么……借宫市以逃避赋税了!”
“哼!”陆升连声冷笑,“霍总管,事到如今你还在强颜狡辩!老臣身为丞宰,莫非还会平白无故的冤枉你么?几日前,你手下的宦官与皇城神策军。是因何事与汉王府的人发生冲突呀?放着有汉王大人在此,大可以问个清楚!”
老头也看向萧云鹤,有些惊讶道:“汉王,可有此事?”
所有人的眼光,都朝萧云鹤投了过来。萧云鹤不急不忙地走了出来。拱手说道:“回禀陛下,确有此事。数日前。臣府上的几员属将与客人,在西市遇上了宫市的宦官,因见他们强夺百姓财物,于是发生了冲突,并有斗殴事件发生。后来,皇城御林军还将我那几个家将关抓了起来。”
霍仙鸣听得浑身一阵发颤,回头低声怨道:“汉王大人……那天地事情,老奴不是给你赔过不是了吗?都说了,是误会、误会。皇宫内苑监里良莠不齐,的确是有几个不争气的小家伙惹事生非,但也必非见得就是老奴的主意呀!而且老奴都狠狠的惩治过他们了。”
萧云鹤冷笑了笑:“霍总管,本王也是就事论事,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哦。皇帝陛下问起,我能不说吗?”
“霍仙鸣!”老头听到这里,已经有了一些火气,大声喝道,“朕如此的信任你,让你典掌御前兵马、主理皇宫内苑监,你居然打着朕的幌子像强盗一样地去抢劫,真是其罪当诛!”
霍仙鸣吓得哇声一叫,连忙道:“陛、陛下!老奴的确实不知道这宫市的当中,还有许多的猫腻呀!老奴手下的地宦官,何止千百人,偶有肖小做难犯事,也是在所难免的呀!老奴绝对没有主使过他们去干这些事情。而且……卢大人说得干脆,也未有什么实际地凭证呀!”
“死到临头,你还在犟嘴吗?”陆升冷笑起来,拱手对皇帝说道:“陛下,老臣连日来在西市明查暗访,抓捕了一批与宫市宦官有勾结的奸商。他们清楚明白的招供,的确是宫市宦官与他们协商一起偷漏了除陌税款,然后彼此瓜分渔利。这样一来,宫市宦官们得了货款好处,奸商们却也没有损失多余的钱财。他们倾吞的,便是我大齐的国税!”
“人在哪里?给我带上来!”老头怒目瞪着霍仙鸣,吓得他头趴在地上,大屁股不停的发抖摇晃。
几个商人模样的人被带了上来,陆升就当着皇帝的面,对他们一一问话,并呈上了他们画押过的供辞。老头看了以后,勃然大怒的一拍桌子,指着霍仙鸣骂道:“霍仙鸣,你这阉竖!朕如此的信任你,你居然四处做乱坏朕的名声、坏朝廷的名声,让宫市惹得天怒人怨,真是留你不得!”
“陛下、陛下!”霍仙鸣惊慌的高声叫道,“老奴伺候了陛下数十年,从来只希望陛下龙体安泰。绝不贪图什么钱财富贵,这个陛下是知道的。如今老奴不仅要典掌御前兵马,还要伺候陛下,便少了一些时间去管束内苑监的那些宦官……于是,内苑监里的确是有些人无法无天地干了些坏事出来。这个老奴也愿意承受御下不严之罪。只是……老奴却是从来没有从中渔利过一文钱哪!陛下明鉴、明鉴!”
老头素来耳根子比较软,听霍仙鸣这么一叫唤,倒也觉得他说得有理。心中的火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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