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乞迈不敢再多说半句,只能担忧地看着他,金兀术一马当先就往自己的府邸而去,一路上,他不再是昔日驰骋纵横的横冲直撞,而是慢慢地,行走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杨柳青青,草色青青,四周野花的芬芳,这些,都是属于大金的。
暗处,海陵走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他的兄弟夏渣。
“四太子竟然吐血了?怎么没听说他生病的消息?”
海陵眼里闪出一丝阴笑:“这个老家伙,看来是不成了。”
“大哥,我们要不要派人去四太子府打听一下,他究竟得的什么病?严重不?”
“当然要。好好安排,不要走漏了风声。”
“这个老家伙一挂掉,天下就是我们兄弟的了。”
他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海陵还是低低斥责:“你可不要得意忘了形,小心坏了大事。”
夏渣吐吐舌头,他从来也不敢对自己的这个大哥稍稍有些违逆。
“立即准备好,追捕秦大王在即,一定要立下头功,否则,在狼主面前无法交差。”
“可是,我们何不保存实力,等四太子先发力?就算他再了不起,他也要死了……”
海陵一瞪眼:“蠢材,你懂得什么?万一他不死怎么办?”
夏渣不敢反驳,却不服气,难道不是么?
阴天,凉风习习,周围的草丛透出盛夏的墨绿色,已经到了生命力最顽强最顶端的时刻,盛极必衰,转眼,就要到秋天了,就要草木凋零,万物为霜了。
林间小道上,没有任何的行人,只有黄昏里秋虫的呢喃,鸟雀的“吱呀”的声音,双脚踏在草地上,能听到咯吱咯吱的清脆的声音。
花溶取下斗笠,就算是阴天,长时间戴着斗笠也有些闷热。她一身当地人的装扮,脸上也是灰灰的,就像一个不起眼的牧羊的妇人。
背后一个脚步声,她停下来,头也不回,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不是叫你别来么?为什么要来?”
他喜悦地,几步冲上来,伸手揽住她的腰:“丫头,我是担心你嘛。”
她的手覆盖在那双粗糙的大手上,自己跟他商量好了去接陆文龙,因为有着十分的把握,所以才孤身一人前去,即便不成,也不会有危险。相反,他是金国通缉的头号要犯,而且他那种难以掩藏伪装的身形,只要露面就会被发现踪迹。可是,他还是不听,深切挂念着她的安危,悄悄跟着,不知用尽了多少方法,才能够不动声色。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她的安危更加重要?
哪怕是“万一”,自己也要避免。更何况,自己还想念她——越是靠近,越是想念,一刻也不愿意和她分开。
他拉着她的手,忽然往回走。
花溶笑起来:“我已经换了几种方法了,就算有跟踪,也甩掉了。”
“还是小心为妙,四太子这厮,比狐狸还狡诈,比狼还阴险……”
“也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秦大王带着她,迂回在林间穿梭。他为了躲避金军,这一两年,早就练就了超一流的游击队战术和反追踪技巧。他明知花溶露面,金兀术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跟踪的良机,但是因着她最后的心愿,总不忍违逆她,甘冒风险,也欣然同意她前去。
花溶何尝不曾想到这一点?所以,一路上,也几乎用尽了一切的法子,就算最微小的风吹草动,她都会改变方向。
但是,与此同时,她也是暗暗担忧的,金兀术,他的大军究竟跟踪到了什么地步?
若是换了个女子,冲着那番柔情倦倦,一定以为四太子会手下留情。可是,她太了解金兀术了,也许,比他自己想象的更加了解。她可不认为,就凭那“三沸”的柔情,那支合拍的曲子,金兀术就会放下屠刀,放过秦大王和自己。
自己正是送上门的诱饵,给他最好的机会,让他毫不犹豫地抓住秦大王。
千万不能因为他偶尔流露的真情,就认为他会手下留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如当初,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献计献策,亲眼目睹岳鹏举死在自己面前。
如果他现在站在秦大王面前,照样会一刀砍下去,不会给自己留一线人情。
甚至,必要的时候,那一刀,照样会砍在自己,砍在她花溶的身上,就如当年海上搜捕时候的那一声“杀无赦”!
柔情是柔情,政治是政治。他错觉他有时会模糊,但她,一直替他分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政客,是他的本质决定的。金国的利益,大于一切!
自己要做的,是冒险求胜,尽力甩脱他的跟踪。她自认为,已经做得够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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