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的交流整整进行了四天。
四天里,我陪着她去了三个县信访局,其中就有我的根据地,春山县信访局。
四天里,我们再没任何亲热,甚至一个暧昧的眼神都不曾有过。我心里暗暗失望,本来以为这几天会有惊喜,谁料到最后风平浪静。
还是市长亲自出面举办了欢送晚宴,宴会一结束,甘露就被他们市里的人,前呼后拥着回了房间。
我不能去打扰她了,一个人站在后花园里,闻着阵阵花香,喟然长叹。
甘露走后不到一个月,我按部就班在信访局上班,每日与许美丽说笑几句,然后回家吃饭,继续迷恋我的老婆黄微微。
陈萌和素雅她们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生活里见不到只言片语。我去过苏娟她们住过的酒店,得知她们在我见过一面后的第二天就退房走了。
她们究竟去了哪里?没有人告诉我,我也不好打听。
市政府的调查小组快要工作不下去了,当事人没找到,一切都是空谈。
历练副秘书长召集我们开会,要求我们务必在两个星期之内找到当事人。事实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连根毛的影子都没找到。
当然,这一切已经与我没有关系了。
我在甘露来访后,历练副秘书长就宣布我退出调查组,全力配合甘露的信访交流。
甘露走了,历练也不让我回去调查组,而是叫了第一副局长坐了我的位子。
我无所谓,我早就知道,调查组最后会无疾而终,不管历练用什么手段,他都不会得到满意的结果。
下午我在办公室一个人喝茶,门吱呀一声推开,随即就看到钱有余挤了进来。
我头也没抬地问:“有事?”
钱有余嘿嘿地笑,递给我一支烟说:“老弟,不理哥哥了?”
我没好气地地说:“老钱,这是办公地方,没有什么大哥小弟的。请你说话注意一下场合。”
钱有余被我一顿抢白吓了一跳,抬眼四处看,看了半天后脸上又挤出一丝笑来说:“没别人在,没别人在。”
我眉头一皱说:“你眼睛看不到人,不表示没人在。隔墙还有耳呢。”
“是是是。”他一叠声地道歉,举手赏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我这个人,就是个农民,分不清呀。”
他的动作让我想笑,但我不能笑出来。我只要一笑,钱有余就会得寸进尺。毕竟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彼此太熟悉了。
我指着对面的沙发让他坐,给他倒了一杯茶说:“老钱,今天怎么有空了?”
自从上次我与他分开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期间钱有余给我打过几次电话,约我一起吃饭唱歌,都被我坚决拒绝。
钱有余屁股一挨着沙发,就气急败坏地嚷起来说:“老弟,哦,不,陈局长,你要给我做主啊!”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钱有余起身去关了办公室的门,回到沙发前坐下说:“郭伟这个狗日的,简直就不是人。”
“他怎么了?”
“他耍我!”
我咦了一声问:“他怎么耍你了?”
钱有余脸色阴暗,一副要哭的样子。他的这副神态我见过,当年我与邓涵宇一起抢他投资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模样。
不可否认,钱有余身上有着非常明显的农民狡黠。他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对任何事情出手。
这一点,从他发迹就能看出来。
钱有余就是个木匠,木工活做得确实与众不同。但不管怎么好的手艺,也抵不住别人的赞誉。人都要学会自己营销,钱有余在这一块是无师自通的,因此他从一个木匠能做到今天腰缠亿万,岂是一般人能比拟得了的?
钱有余狠狠地抽着烟,不一会,我办公室里就烟雾腾腾。
他扔掉烟头,拿脚在地上踩。我没制止他,他的这个习惯我理解,苏西镇的苏西宾馆是那么好的场所,他钱有余照样是烟头照扔,浓痰照吐。
“郭伟狗日的不见人了。”钱有余叹口气说。
我不禁莞尔,郭伟不见人很正常,人家休假或者其他什么事,不见几天算什么事?
“账户上的钱,全部被他转走了。”钱有余又摸出一支烟来。
我吃了一惊,问道:“你说清楚点,什么意思?”
钱有余看我来了兴趣,张开嘴笑了起来,一口焦黄的牙在我面前分外刺眼。
钱有余是苦笑,但凡他是发自内心的笑,一定会笑出声来,而且声音很大,不管不顾。
“电话打不通,家里找不到人,办公室也找不到人。问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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