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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饭食,也不必每顿都往小饭馆儿去叫饭菜,那里头东西什么不贵呢。
要是自己买来做,哪怕同样的东西,也能省下不少银钱呢。”
炕上已换了席子,张三姐儿靠着个软靠儿道,“是能省,可现在我的身子,哪里做得来这些事。”
方大海望着张三姐儿面颊红润的模样,不禁道,“村里的媳妇们,有了身子,也就前三个月要注意些。
后头胎稳了,照样得下地做活的。
就是不下地的,家里的饭食总要预备。
三姐儿,你若是做不来这些,不如我送你回家。
让咱娘照看你,总比在镇上好些。”
一听这话,张三姐儿顿时眉目生寒,将眉眼一挑,带出三分泼辣,“是啊,我做不来。
你娶我前儿,难道就不知道我做不来这些吗?”
“当初谁说的,让我吃好的穿好的,不让我受半点儿委屈的?”
张三姐儿直接拿方大海的话来堵方大海的嘴。
其实这些话,哪个男人不会说呢?
对着喜欢的女人,纵使嘴笨口拙如孟安然,在爱情的力量下,亦能开了灵窍儿,说两三句的甜言蜜语呢。
何况方大海本就是聪明圆滑之人,这些花言巧语,更是张嘴就来。
男人在荷尔蒙的作用下说出来的话,女人却总喜欢当真。
其实方大海对张三姐儿说的好话多了去,这些算是寻常的。
可,那时的张三姐儿是温柔可爱的依人小鸟,断不是如今蛮不讲理满嘴铜臭满心银钱的泼辣妇人。
在男人的眼里,女人变了,那么,男人说过的那些个山盟海誓自然也能变。
方大海做了一天的工,本就累得不行,刚吃过饭就要为银钱的事犯愁,心里嗔着张三姐儿不会过日子,亦有几分恼火,也冷了脸,“你嫁我时难道不知道我有几分本事?若是真想着天天锦衣玉食,当初,你就不该嫁我这穷小子。”
张三姐儿亦是口齿伶俐之人,张嘴驳道,“方大海,你摸着自己的心口说说,我嫁了你,是天天玉食,还是日日锦衣了?自嫁了你,我可添过一件衣衫没?就算这些吃食,难道是我一人的糟销不成?你没吃,还是你不喜欢吃?”
“吃的时候欢喜,现在又嫌我不过日子糟销大了?你自己算算,我都糟销到哪个王八蛋身上去了!
你身上这衫子,是什么时候做的?脚下这鞋,是什么时候买的?”
张三姐儿将方大海头从数落到脚,“现在嫌我不会过日子了?你吃穿花用时,怎么就不嫌了?”
“娶了我,你就得养我?养不起,你当初娶什么老婆?”
张三姐儿一声高似一声,“你去打听打听,阖村谁像我这样,有了身子,公婆不闻不问的?你爹娘是哑巴还是不知道呢?装什么缩头鳖呢?难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姓张吗?”
一听张三姐儿话里连带上了自己父母,还说的这样难听。
方大海三两步到床头,劈手就一记耳光。
他本就是卖力气的人,又是在气头儿之上,这一巴掌下去,张三姐儿立时倒在床上,半边脸顿时肿的老高。
张三姐儿半边脑袋都是懵的,却不想方大海拽起她来,又反手给了她两巴掌,骂道,“你再说一声缩头鳖给我听听!”
张三姐儿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本就是个泼辣性子,想让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以夫为天什么的,这是做白日梦呢。
也就是那些权贵人家儿方那么多的穷讲究,家里女人吃完饭闲的没事儿,三妻四妾的拿宅斗当消谴。
乡下地方,男人娶个老婆不容易,吃饭尚且艰难,也没有那些夫为妻纲的穷讲究。
顶多是恼了,痛揍婆娘一顿消火。
当然,婆娘也不是好打的,如张三姐儿这般脾气的,顿时伸出尖尖的指尖与方大海撕扯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花言巧语什么的……男人擅制造谎言,女人擅相信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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