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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形,这几间房舍里显然是住的有人的。
但是荒宅里这样大的动静,这房舍里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灯都没有亮,这显然也是不对劲的。
他招了招手,叫过乔言达,低声问道:“前头这一排房舍,住的是什么人?”
乔言达抬头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复杂,艰难的低声道:“那是,苎麻巷。”
“苎麻巷?”
韩长暮听出了乔言达话中的犹豫艰难之意,看到那些黑黝黝的窗户如同黑洞洞的双眼,无声的瞪着荒宅破窗,不禁微微蹙眉:“有什么不妥?”
乔言达的声音越发的低了:“就,那条曲巷里,住的都是,都是丧夫之人。”
他说的艰涩,韩长暮听得明白,淡淡道:“都是女子?”
乔言达无声的点了点头:“大人,她们,也是命苦,世道,艰难,也是,没法子的事。”
他顿了顿:“还,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韩长暮凝眸不语,未置可否,也算明白了为什么荒宅里这么大的动静,可那一排房舍却连一个亮灯的都没有。
无他,怕惹麻烦,怕官府来查。
静了片刻,他吩咐乔言达:“去请姚参军过来。”
不多时,姚杳满腹狐疑的走出来,茫然问道:“大人,有什么发现?”
韩长暮朝那几扇黑洞洞的窗户抬了抬下巴:“苎麻巷,你,去查问查问。”
姚杳愣了一瞬,苎麻巷,苎麻巷谁不知道啊,不对,应该说南边的几个里坊中,谁不知道苎麻巷,她虽然没来过,但早就对这个小巷如雷贯耳了。
这条苎麻巷不止百姓知道,坊正知道,官府也是略知一二的,只是这巷子里住的皆是连活着都要拼尽全力的苦命人,情愿用最下等最遭人鄙夷的手段谋生,也不肯作奸犯科,万年县衙署也就抬了抬手,只要没有闹出大的乱子来,他们可以视如不见。
但是大半夜的,只要敲了一家的门,旁的人家都得被惊动了,这动静也太大了点儿吧。
她斟酌的问了一句:“这么晚了,估摸着都歇下了,这个时候去敲门,有点扰民吧?”
听到这话,乔言达诧异的瞟了姚杳一眼,这姑娘是跟着内卫司少使来了,虽然没有介绍过来历,但想来应该也是衙门里的人,怎么会如此的天真呢?
苎麻巷是什么地方,夜里比白天热闹啊!
睡这么早,那是想把自己饿死。
听到姚杳这话,韩长暮也瞥了姚杳一眼,他才不相信姚杳什么都不懂,讥讽的淡淡道:“官府查问,睡了也得起来!”
姚杳自然知道自己是问了个傻问题,但她揣着一脸茫然,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
苎麻巷这个泡在苦水里的地方,合该让韩长暮去亲眼看看,看看这堆金积玉掩盖下的陋巷箪瓢。
她盘算周全,脸上端着犹犹豫豫的神情:“这个,卑职去,不太方便吧。”
“都是女子,你去自然是最方便的。”
韩长暮淡淡道。
姚杳摇头,一脸狡黠:“大人这就不懂了,女子跟女子才不好说话呢,男子跟女子才是最好说话的。”
“......”
韩长暮哑然,愣了个神儿的功夫,就看到姚杳急匆匆的走回荒宅,又很快拉了冷临江出来,冷临江还挣扎不已,但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半推半就。
“我不去,不去,去那种地方,我,银子没带够。”
冷临江扭扭捏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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