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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航目光笔直地看过来,两只手掐在许衡肩头,有些微用力。
“我……”
许衡哽了哽,“你等我一下,我再打个电话。”
十字路口,人来车往,偶有司机将头伸出窗外,大声咒骂着路旁的行人。
纽约的冬天总是特别寒冷,深夜在露天里待久了,手脚都被冻得有些麻木。
许衡不死心,先后拨通赵秉承的手机、座机、办公电话,就连滨海别墅也没放过。
结果不是关机便是无人接听,声声机械蜂鸣令人心烦气躁。
她又打电话给团队里的同事,得知赵秉承一直没有回去上班。
“婚礼?你不知道吗?已经取消了啊,说是新娘身体不好……”
听到这里,许衡隐隐意识到大事不妙,但常娟那天晚上的精神状况确实很糟,入院治疗也不是没可能。
或许赵秉承只是因此有压力,所以才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王航从街边小店买了包烟回来,偏着头点燃,眯眼吐了一口,方才出声:“电话打完了?”
许衡从没见过他抽烟,面对这般情景,不由得瞪大了眼:“你会抽烟?”
“认识你这种家伙,不想办法排遣一下,我怕自己迟早会被呕死。”
男人嘴里说着气话,手却将她拽进怀里,认真地教训道:“跟紧点。”
绿灯再亮时,两人终于穿越斑马线,走进地铁入口。
王航将烟头按灭在垃圾箱上,心不甘情不愿地问:“姓赵的那边出什么幺蛾子了?”
许衡先刷卡进站,等他跟过来才说:“赵老师的电话打不通,婚礼好像也取消了,娟姐恐怕又犯病了。”
纽约地铁二十四小时运营,平日里熙熙攘攘,过了半夜就成为牛鬼蛇神的聚集地。
王航牵着她往站台前面走了几步,站定在车头可能停靠的地方:“我不管你以前跟赵秉承有什么关系,过去的事情就算是翻篇了。
小夫妻俩吵架,谁能分得清是非对错?别掺和,越掺和越乱。”
“道理都明白,”
许衡点头,“但这次的事情很可能与我有关。”
走投无路时的患难相助,无疾而终的办公室恋情,院长千金的突然垂青,母亲病重后的雪中送炭……这些年的感情经历,真说起来无非几句话而已,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沉重。
列车进站前,许衡已经将过往的一切和盘托出,包括三人在别墅那晚混乱的撕扯。
王航听完没多说话,只是将她又搂得紧了一些。
和他们一样,大部分乘客都选择了靠前的车厢。
轨道被车轮撞击,发出规律的噪音,两人靠站在角落里,互相依偎。
许衡将头埋进他的胸口,嗅着陌生的烟草气息,听到如擂鼓般的心跳声音,感觉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车过几站之后,她听见王航沉沉叹息道:“我怎么没早点遇上你?”
那双大掌揉抚在脊背上,有着令人心安的力量,眼眶中的酸涩终于凝结成泪,沁湿了对方的衣襟。
王航再次将人抱紧,下巴磕住她的发顶,如同守护着自己的心。
回到房间里,他让许衡先去洗澡,转身走出阳台,拨通了另一个人的手机:“姐,你到旧金山了吗?”
“哎哟哟,终于记起我来了,感动死个人啊。”
李经理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激动得明显夸张,“飞机晚点三个小时,不过好歹是到了,正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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