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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将来在帝后之间选择阵营这种事,事关家族前程,无人敢掉以轻心。
他们的离开,会让大伯对太后心生戒惕,在以后万一不得选择站队时,他自然也会慎之又慎。
只是这些都已是将成定局的后话,舒窈眼下最迫在眉睫的还是一桩悬而未决的事:她离开,赵祯与她之间的情谊会何去何从?
距离遥远,能酝酿出思念,自然也能酝酿出隔阂。
她思虑谋划这么多,怎么可能甘心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于帝心,舒窈她势在必得。
既然已被赵祯牵挂在心头,那她断然不会允许其他人再插足其中。
为人所乘,甘当踏脚石这种事,舒窈不想做,更不会做。
八月廿日,中秋朝会后的第五天,舒窈借即将离京的理由,将京中熟识的闺友聚在一处,赏花宴饮。
席间,宁秀与她相邻而坐,见舒窈神思恍惚,宁秀也不由心头怅然。
“我才从南方回京,与你还没处上一年,你便又要前去江南。”
分别在即,宁秀清浅秀丽的眉宇间笼着淡淡的离愁,望着舒窈的一双眼睛里盈盈汪汪,如泣露香兰,托珠芙蓉。
舒窈拍拍她的手,宽慰她说:“我父外放不过三年,三年以后,我还会回来的。”
“也就是你,敢将三年时间轻描淡写而过。”
宁秀点点她的额头,勾了勾唇,勉强笑问舒窈,“你家中离京,那明年大比,你九哥怎么办?”
舒窈微微一怔,继而神态自若地从果盘拿起一枚石榴,一边往宁秀碟中剥着榴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明年的科场他不愿意去。
现在,他正流连楚馆歌楼呢,好阵子没回家了。
也不知他到时候会不会跟着前往常州。”
宁秀惊讶地睁大眼睛,用手指轻轻掩住口:“不会吧。
传言难道是真的?”
舒窈侧过脸,白瓷般的肌肤在阳光下恍若透明。
她看着宁秀凝眉问道:“什么传言?什么真假?秀秀,你听说了什么?”
郭家将九哥离府而居那件事掩藏的很好,京中人看郭九夜不归宿也只当他是浪荡心性,不求上进。
断不会想到他与家中母亲曾经发生过何等曲折。
宁秀偏转头,沉吟片刻后,缓缓答道:“是关于你九哥的传闻。
听说他现在与先工部侍郎柳宜的三公子走得很近。”
“谁?秀秀,你刚才说我九哥与谁走的近?”
“柳七官人柳永啊。
那可是个屡试不第的落魄举子。
虽然能写得一手锦绣词,但在经世治国之道,恐怕不是一位卓越人物。
我看过此人一些词作,除了儿女情长外,对科场也颇有牢骚。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对科场成见,才让你九哥不愿意大比的?”
舒窈听后抿唇一笑,望着宁秀挑眉反问道:“你觉得我家九哥是那样轻易被人左右的人?”
柳永之名就算会垂贯后世,响彻古今,但今日的他也不过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文人罢了。
或许脾气性情与她九哥有几分相投。
两人对座,可能说过一些肺腑之言。
但是舒窈肯定,自家九哥所作所为绝非旁人三言两句所能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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