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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就勃然大怒,也顾不上身旁酒坛还只是半空,抓起直往孤夜头上砸。
啪……
动静闹大了,隐隐约约已听见有巡逻兵丁斥呵声从远处传来。
孤夜见此,也来不及思索刚刚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赶紧拉上庖硕便急忙抱头鼠窜往回跑。
也幸亏是反应快,才刚翻入火头军所属的院落矮墙,巡逻兵丁的火把都已经将几条过道给照得通亮了。
床榻边,犹自心惊不已的孤夜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道刚刚颜老头发个什么神经,怎么就突然动手砸人,竟连那坛子烧酒都舍得。
“孤夜,是不是你那志向说小了?没听颜老头说这只是豪绅的做派么?”
庖硕也是累得不轻,见外面火光重重,至今仍是心有余悸。
“小了吗?不小了吧!
看安平城守出巡的时候,那次不是大马拉车身边人五人六好不威风。
往大街上溜达一圈,家中十来天便不用买吃食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孤夜,本就边陲小城出来的小人物,行不过十里,眼界最广便是安平城这巴掌地。
要不是七个老爹从小灌输,加上在里正那里识点墨水,他便跟大多数人一样或者一辈子都只是个在地里刨食的普通农民。
一城之守威风八面,这已是他能见到的最大的天了,立志当城守,在其眼中当然是志向高远的事情了。
可换在颜老头眼中,这便是着实不堪了。
要说做城守也就罢了,牧民一城,造福一方也可算小有志向,但坏就坏在后面的那些携三五手下,还左牵黄,右擎苍,美婢女在侧,这分明就是不学无术为祸乡泽了。
“竖子无状,粗窥时只是觉得此人市侩过于功利,看似正直实则藏奸一肚子坏水,更没想到品行还如此败坏。
外表正直内里狡诈确端的是油滑如泥鳅,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
此人若是碌碌无为安于现状即罢,若有一天窃居高位,那必定是民之不幸。
学术先学道,无道之术必祸国殃民,当年老师果然不欺我也。
若是这样的人学会了窃取天道之力,后患无穷啊……”
旧马槽中,颜老头表情愤愤,对刚才之事仍旧怒气未散。
孤夜又怎知,只因为刚刚那通言明志向,他在对方眼中俨然已是个看似忠良,实是奸佞的小人了。
对于孤夜的种种评价是否如颜老头所分析那样还有待证实,可有一点却是所料不差,那个他认为的所谓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是真的。
此时这个小人,正躺在床榻上酝酿着一场前所未有针对颜老头的经济制裁计划。
“庖硕,我觉得嗜酒如命的颜老头说得很对,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情自古常见。
他总不会将吃饭的碗因为两坛子酒便砸了的。
他现在哪怕是不教咱们,还是能够在马厩里当职的那些人手中喝到酒的。
要想对症下药,咱们就必须将这酒给他断了。”
“断?如何断?”
庖硕迷迷糊糊的嘟囔着,半眯的眼睛已经是快要睡过去了。
“憨货,别睡了。”
被孤夜踢了一觉,小胖子差点就要掉下床去。
“干嘛呀,都什么时辰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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