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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阶上那人,玄色大氅,神清骨俊,不是裴昭又是谁?
宁离飞快的跑到了裴昭身边,连眼眸也弯起,不觉间露出两只笑涡:“你醒啦!”
然而裴昭目光中却像是凝结着冰,嘴唇微微抿着,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眼,忽然间伸手,去捏他的肩膀。
宁离被弄得愣了一下,好不疑惑,迎着裴昭越来越大的手劲儿,终于是明白了过来,忙忙道:“我没事,行之,我没受伤呢!”
“当真没有?”
“当真!”
宁离连忙点头,“我躲得很快呢,没被剑风扫到,你放心。
若是受伤了,我一定不会瞒你,倒是你捏的我有点疼。”
裴昭如梦初醒,瞬时放轻了力道,他将手收回了袖中,不敢想像方才自己乍见的心情,那一剑直直冲着宁离而去……此刻垂落的手还有些发颤。
迎着宁离关切的目光,他闭了闭眼,先前那冷意融化开,又是惯常的从容模样,潺潺若春水。
裴昭温声道:“我听鹤邻说,你昨晚宿在这边,所以来看看你。”
“是呀……”
“宁宁,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儿吗?”
他的语气很是温和,目光中还带着淡淡的鼓励,隐约的关心。
宁离一点儿也不怀疑,要是自己说家中出了事,裴昭会说,帮他想办法。
可宁王府一切如常,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呀……
真要说起来,却是有些不好意思。
宁离被他看得有些发窘:“也没什么,就是夜里醒了,忽然想见见你。”
他眼眸明亮,清脆如甜菱,末音时想通了一般,又带起笑来。
裴昭微微一愣,像是被烫了一下,心中微乱,顿时不敢再看他,朝另一边侧过了头。
这一下子,却恰恰看到了院子里站着的薛定襄。
那边上银桂树被剑风削了,枝叶狼藉了一地。
他心中虽然还含着火气,但是被打了个岔,到底是不如方才那般。
但语中仍含斥责:“……你便是在练武,如何要冲着人去?刀剑无眼,若是将人伤到了,你可担当得起?”
薛定襄坦然答道:“若是会将他伤到,才是有愧于我手中的剑。”
。
宁离心中其实不觉得有什么,大凡练武的,有哪个没几分痴性?大概这位就是个见猎心喜的。
眼见着裴昭怒意泛起、彷佛有些气着了的样子,只怕和那个练剑的武痴起了冲突,连忙道:“我没事,行之,这位先生大概是想要和我切磋他的剑术罢。”
然而裴昭心中又岂会相信?
目光中暗含着告诫警示,定定的看了薛定襄一眼。
换了个人只怕会战战兢兢、通体生寒,立刻跪下、求饶告罪。
薛定襄却不知是怎么着,今日里彷佛吃错了药一般,仍旧揪着宁离:“宁王世子按理应当入奉辰卫侍奉。
我既然统领武威卫,与九龄为同僚……替九龄试一试他的功夫,也算不负职责。”
……武威卫。
武威卫???
宁离霍然转头,目瞪口呆的将薛定襄望着。
“你,你是……”
昨夜里来的仓促,并不曾问过这一位的姓名,只知晓他是入微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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