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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按照以往,关大先生是必然会对唐四爷只在自己提一句后居然并不反对自己同行的反应生出疑心和各种推荐,但他太迫切想晓得董芝一行的行踪了,这个时候就顾不得去思考唐四爷的大方到底是真是假,带没带着其他目的。
聂璇冷眼看着,心情复杂。
她恨这个人,可也无法否认他确实给了自己亲情,唐四爷的目的她清楚,只要她开一句口做一个隐晦的提醒,想必以关大先生的机狡奸诈很快就能明白这是个圈套,而她作为何洛未来的妻子,唐四爷自然也不会对她有什么不满。
聂璇想了很多个日夜,也曾下过很多回决心,但真正到了定刻,她还是有些迟疑犹豫了,她这样的行为,与弑父有何区别呢?人之所以与动物有区别,就是人有理性,会思考,而不是一味冲动的诚服于冲动与野兽一样的性格。
她明白,道德与伦理与责任、理智才让她这样摇摆不定,她难过、害怕、痛苦,感觉自己分裂成两个对立的人。
她的纠结,走在一侧的唐四爷略收眼底,当他们站在封锁的山脚下时,唐四爷落后一些,同聂璇一同看着因为压抑不住激动与渴望而走在前的关大先生的背影。
“每个人活着,都要为自己的每一次选择与道路负起责任,可能会错,也可能会对,因为没有预测的眼睛,所以我们并不晓得结果到底会如何,但凡事都只有两个结果:好,坏。
不要想太多,不论好坏,因为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所以只要做好承受并负起责任的准备就好。”
唐四爷开了头,聂璇听着,忽然问他:“四爷,你带兵打仗也是这样?”
“是啊。
我一开始也难以接受,因为开战,意味着我要担负诸多性命,战争残酷,因为不管胜负,都必然有人命当基础,但我能有么子办法呢?如果我撂挑子,那些信任并把命交到我手里保管的兄弟们怎么办?我们身后的国土家园百姓怎么办?不管对错,至少为了身后的这些,我就不能因为责任太过重大而胆小怕事当逃兵。
当这个少帅,固然有对权利的追求,更多,也是因为我想担这个责任。
人,既然一生要做选择,那为么子不选择自己认定的路?至少痛也痛得自己心甘情愿,痛得自己清醒晓得自己在做么子。”
他说完,微微笑着看了聂璇一眼:“虽然师嫂外表柔弱,但我晓得,你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不管遇到么子事,答案其实不是已经在你心里了吗?”
目送唐四爷走快到前头去,聂璇感激的也微微一笑。
是啊,她还纠结么子呢?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哪怕日后日夜良心受到谴责,她也已经选定了道路,就让她用未来的一生,慢慢偿还自己的罪孽吧。
落在身侧的手,这时被紧紧攥成了拳,保养得细腻又白晳的皮肤很快就被大力握成了粉红色。
山头很小,本身湘郡就是丘陵地带,山丘都不高,这个山也就百来米高,搜索起来很快,一圈下来,除了发现已经冰凉的烧火的地方,就是凌乱的似乎重新从山上下到水边的伏草痕迹。
等下山听了一圈村里人的口供,李师长那边派人请唐四爷去指挥所开会,关大先生装模作样说要走,一路上说话不多的聂璇却不肯,同唐四爷恳求想在一边听听搜索的情况。
唐四爷点头。
毕竟是未来的师嫂,担忧自己大师兄是意料之中,这又不是布防行军那类的机要秘密,让他们旁听也莫得么子。
关大先生暗中松了一口气,看聂璇的眼神隐晦的满意:这个女儿,关键时候蛮好用。
李师长没对唐四爷带着似乎不相关的人进来有怀疑,喊了声少帅后立刻进入主题,他的副官王副官弄着水鬼帮连夜画出的河道线路与省军用的详细地图对比着:“少帅,按照我们的人根据沿江岸留下的蛛丝马迹分析,歹徒一行应该再次入水故意绕了一个圈子,已经从这处翻过水路到了另外一边的水路。”
他指出靠着最左的那边,再对比军事用地图,潭县的字样被用红色的笔写在一张草图上,同时还有潭县的主要官道及铁路、支流等。
“有蛇,又带着似乎体积庞大的箱子,所以我估计,他们怕还是要从水路离开。
如果走水路,往西南,就能经宝庆直下广桂那边;如果往西北而上,则可拐道八百庭去到武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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