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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怀宝也是先耕种土地,吃饱了肚子,有了一些积攒。
后来看到来往小镇的船只不少,便拿出积蓄开了这家杂食铺,靠着过往商人和水手的光顾,生意还算过得去。
平时,小镇上的同胞互相照应,镇上的佛郎机人也不是很凶恶,如果没有那些又懒又笨又奸滑的土人,日子似乎是那么的美好。
今天进来的佛郎机人,看着就是一副凶狠相,而且一下子涌进来二三十人,瞬间,将这个小小的杂食铺挤得满满当当。
虽然,在这个小镇与佛郎机人共同居住了有些年头了,但朱怀宝对这些深目高鼻的夷人还是有些畏惧。
每月的税金,他总是提前准备好,待税务官上门的时候,恭恭敬敬地递给他。
经年以来,这些夷人倒也没怎么难为他。
有时,他甚至会觉得,这些管事的佛郎机人,要比在广东那些衙役税丁要守规矩的多。
“把你店里的好酒好菜都给我们端上来!”
戈特?瓦尔特看着这个有些怯懦神情的东方明人面孔的男子,高声说道,“记得,多来一些蔬菜!”
戈特?瓦尔特是圣克鲁斯号的二副,船长和大副去参加镇长的欢迎午宴,他则带领着上岸的水手略做修整。
上岸的水手,有的进了杂货铺,买些当地特产。
有的溜进了来自意大利女人的浪漫小屋,倾诉海上的凶险。
有的,则如他们一般,进了这个酒馆。
朱怀宝可以听懂一些佛郎机话,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着。
“老婆子,小玉呢?”
朱怀宝来到后厨,对自己的妻子朱张氏问道。
“小玉呀,去老丁家取菜了。”
朱张氏道,“她爹,这么些夷人看着甚是凶恶,会不会不给饭钱呀?”
“……不会吧。”
朱怀宝说道,“说话的夷人,看着倒也和气。
这些佛郎机人看着样貌都一般。
……他们应该是从远洋来的,码头停着一艘大船,是过路的。”
戈特?瓦尔特与一众水手围坐在一张东方式样的圆桌前,一边打量着杂食铺的建筑格调,一边端着碗喝着店家送上来的有些奇怪的米酒。
一个月前,他们从秘鲁检审法院的卡帝俄出发,一行七艘大帆船,历尽险阻,好不容易抵达菲律宾。
按计划,到了马尼拉,卸下货物,再装上来自东方明国的瓷器,丝绸,茶叶,返回西班牙本土,最终完成一次从南美的金银到东方货物的大三角贸易。
戈特?瓦尔特吃完一盘绿油油的蔬菜,惬意地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米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也许,在危险而又枯燥的海上航行后,上岸享受一顿舒心的午餐,这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吧。
突然间,围坐在桌边的水手说话声停了下来,扭头齐齐地看着门口,戈特?瓦尔特也望了过去。
门口,一个东方少女怯生生地站在那里,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东方襦裙服饰,大大的眼睛,透着一丝慌乱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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