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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相国寺出来,李渔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次鬼市之行,彻底颠覆了他的三观,先不说那疯疯癫癫的左慈,行事戏谑笑骂,荒唐无稽,竟然道行如此深。
就说鬼市内的种种店铺,以及路上行人的彬彬有礼,只能让他想到一个词:衣冠禽兽。
六朝,诗书礼仪,才子佳人,文人墨客,或许只是裹着一层华丽的外衣。
张老头一直在说的大道,看起来并非无病呻吟...
“小豌豆,你想什么呢?”
大乔掠了掠发鬓,斜着玉颈道:“你是不是也在怀疑左慈的话,我总觉得这就是一个疯子痴汉而已。”
痴汉是大唐骂人的词,唐宋毗邻,商旅交往频繁,没想到大乔学的还挺快。
“我在想白毛随便打赌就是十万贯,都可以嫖姐姐五次了。”
“要死啊你!”
大乔捋起罗袖,雪腻的玉臂抬起来,作势要打:“信不信我...咦,那是什么?”
李渔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汴梁的十字大街上,一队人马缓缓骑马而行。
他们留着难看的金钱鼠尾辫,身材粗壮矮小,胯下的大马足足有中原马匹两倍大,看上去如同巨兽。
汴梁百姓围在街道上,指指点点,调笑围观,就像是在看一群稀奇野兽。
李渔拽着前面一个中年文士,问道:“兄台,这是什么人?”
中年文士摇着扇子,笑道:“此乃北疆蛮族,叫什么...女贞族,想要与我大宋结盟,一道攻辽。
你看他们,相貌丑陋,粗鄙不懂礼仪,还在左顾右盼,怕是辽东北疆没有见过这么繁华的城池,着实可悲可笑。”
马背上的蛮族骑士,四顾周围,眼神冷的不像活人。
他们的眼睛喜欢眯成一道缝,看上去凶狠异常。
据说女贞只有寥寥几个部落,已经打得疆域辽阔的契丹毫无还手之力。
以前大宋和辽时常交战,彼此间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次女贞人来结盟,朝廷已经大肆宣传,好像契丹马上就可以被自己所灭一样。
没有人看的起这群女贞蛮子,因为他们的人口太少了,是一个实打实的小族而已。
李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着自大的汴梁百姓,如同看猴子一样看着眼前的蛮族,没有丝毫堤防之心。
已经走到连金灭辽了么?
不知道六朝的历史,和原本时空中,会有多少的不同。
但是李渔一点都不想看到一场靖康之变,可惜,自己人微言轻。
虽然挂名皇城司,可惜是临时工,连个正经编制都没有。
李渔长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大乔中途“呀”
了一声,拍着额头道:“我要回画舫了,今天去宫里看看。”
“得手之后,记得告诉我一声啊。”
“知道啦。”
大乔转身就走,背着身子,朝李渔挥了挥手。
李渔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一笑,没想到大乔竟然是个性格如此欢脱的姑娘。
不知道小乔什么样...
鹿儿巷内,即将拆迁,走在路上能轻易分辨出哪一个是鹿儿巷的居民。
凡是愁眉苦脸的都是,这些人不知道在心里骂了狗皇帝多少次了。
有些大户人家,已经开始搬家,路上满满当当都是马车。
平日里走一刻钟就到家,李渔生生走了半个时辰,才从巷口回到宅子。
推门进去,白毛狐狸笑吟吟地看着他,“你进去鬼市了,我能闻到你身上的鬼市臭味。”
六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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