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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寻瞥了一眼忽然僵硬的单飞,替他回道:“这位是在下的朋友单飞,不久前从镖路上退下来,是与在下一道来流云吹烟阁看热闹的。”
“噢。”
白轻墨点点头,旋即微微皱眉,“单飞……这名字,本宫听着怎么有些耳熟呢……”
一直沉默的单飞闻言微惊,缓缓抬头,欲看向状似沉思的白轻墨,却猛地对上后者投过来的视线。
那一双绝世的桃花眼中,神色幽深而犀利,眼底有一丝森冷,直直地刺向单飞的眼中,仿佛一下子将他看穿。
单飞全身顿时发冷,犹如坠入冰窖,不由得低下头,微微打了个抖。
待抬头再看时,那人已经没有了方才那锐利如针尖一般的气息,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不经意扫过单飞,浑不在意地挪开。
仅仅是一瞬间的事。
片刻后,一切恢复正常,其他人好像也没有注意到白轻墨的眼神变化,仿佛方才的森冷仅仅是单飞一个人的错觉,桌上气氛依旧稳定。
单飞僵硬地道:“小人、小人刚入江湖,既没武功又没文采,宫主怎么可能听说过小人的名字……”
“哦。”
白轻墨淡淡道,“兴许是本宫记错了罢……”
言罢继续喝茶。
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清淡缠绵,风韵雅致。
兰箫举起茶杯,对明宗那位长老道:“素闻明宗南长老德高望重,此番得见,箫便以茶代酒,敬南长老一杯。”
南岐山呵呵一笑,亦举起茶杯,道:“兰教主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老夫怎当得起教主一敬。”
说着,两人各自将茶杯轻轻一抬,算是碰了杯,然后各自饮下。
南岐山放下茶杯,道:“老夫像你这般大的年岁,还刚被家师丢出来闯荡江湖,一点儿世面都没见过,哪里像你们二位。”
说着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北堂寻,“这小子在明宗里头没吃过什么苦头,也是这般不知江湖深浅。
此番放他出门,老夫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啊。”
兰箫道:“北堂少主气度不凡,尽管涉世未深,却也是年轻一辈之中的翘楚,长老何必过分牵挂。”
白轻墨接着道:“北堂少主既然出了明宗,便是更能广交天下豪杰。
今日我们几人既然相识,便算是交了个朋友,日后北堂少主若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尽管来找我们二位便是。”
南岐山呵呵笑道:“那可就麻烦二位了。”
现在,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明宗早看出来碧落教与沉月宫的动向,于是有意引出话题,而碧落教与沉月宫恰巧欲向明宗示好,便顺着南岐山的话说了下去。
南岐山的目的是保障北堂寻在外的安全,顺便给他的人脉打下基础,亦表明了明宗的态度——一旦江湖势力洗牌,明宗定然不会站在碧落教与沉月宫的对立面。
而碧落教与沉月宫抓住时机向明宗示好,既避开了江湖人的耳目,又能获得明宗这个庞然大物作为盟友,至少给自己日后的道路扫清了一个障碍。
各取所需,巧妙至极。
北堂寻的目光在白轻墨与兰箫之间游移。
自从与单飞相处了这么一段时日,他也学到了一些东西。
虽然看不透,却也隐隐约约有一些明白了这短短几句对话之间的含义。
他不是没有见过白轻墨和兰箫,只是往往隔得太远,看不真切,又经常听闻这两人的所作所为,简单的分析下,对他们也大概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
可是,今日看来,自己好像错了。
北堂寻的目光落在白轻墨身上。
这个女子的身上,有二八年华的风韵,却又褪去了寻常少女的青涩。
长着一张年轻的面孔,永远的笑意盈盈,不经意间便泄露出一丝天然魅惑。
正像一朵清水之中的莲花,艳丽而不靡丽,分明媚色倾城,绝世的风韵浑然天成,却让人由心底生出一种清淡如莲的错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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