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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
天空是一片浓浓的漆黑,没有月光,甚至连眨着鬼眼的星儿也没有;空气中,飘漾着淡淡的寒意,初秋的季节,在中宵,可不真有点冷丝丝的。
这里于豫鲁交界处的“老通城”
,这“老通城”
不算大,却是相当繁华,两省的买卖家有不少是以此地做为货物的转运点及交流处,因而造成了这个小城有着些儿畸形的闹嚣与壅塞。
便是闹嚣与壅塞吧,在这个时候却也差不多全安静下来了,三更天啦,又那么凉森森的,还有谁愿意睁着一双惺忪睡眼空熬夜呢?看看城里,除了有那么几处秦楼楚馆仍在灯火隐约的逗着乐子之外,其他地方,也已叫一片沉沉的黑暗给吞噬了,那些黑黝黝的屋宇里,不消说,人们早就拥着热被窝寻梦去啦……
静得出鬼的狭窄街道上,这时,却突然有一条人影闪了出来,这人在街角的阴影处伫立片刻,又小心翼翼的左右探查了一遍,以后,他动作快得像头狸猫般“唰”
的便蹿上房顶!
在栉比相连的屋脊上,这位全身黑色劲装的夜行人,轻车熟路的奔向靠城东的一座深沉房舍而去;他的身手矫健,行动无声,在滑不留手、高低不平的屋面上奔走,就像踏着宽坦大道一样,利落极了,也稳当极了。
这人的功夫,说好是十分的好,但是,却在形态间透着那么一些儿不妥,似乎,呃,有些鬼祟的味道。
当他一溜烟似的飞跃进这片深邃的屋宇之内时,嗯,借着大门口挑着的那只晕糊糊,红茫茫的油纸灯笼,我们可以隐约看见印在灯笼上的几个黑字:“如归客栈”
。
夜行人像是对这家客栈的格局非常熟悉,他在越墙而过之后,毫不稍停,连连掠过三排客房,老马识途也似一直朝左边的那间厢房逼近,只是,一到房里,他的动作却更加轻悄了,蹑手蹑足的,就怕惊醒了房中的什么人一样。
这间厢房的位置正好面对着那三排普通客房的右侧,中间还隔着—小块置满了盆花的天井,它的后面及右边,另外还有着两排客舍,但在这些房舍的距离中,亦同样是由两片小巧的花园所隔绝了,换句说话,这间厢房的建筑是独立的,它不与其他任何客房相连接,当然,它的身价亦必就会比诸以外的房间来得高了,而住在里面的人,不消说,也就可以想见气派之如何与众不同啦!
夜行人来到这间厢房之前,却突的一个转身斜窜到一边的小花园里,厢房的一扇花窗,嗯,就正好面对花园!
抬头看了看天色,夜行人颇有耐心的在一丛矮竹之后盘膝坐下,他的双睛,却定定的——不,简直是贪婪又渴切的投注在那扇紧闭的花窗上!
借着这个短暂的时间,我们可以将这位仁兄的外貌看个清楚,他有着一张狭长的马脸,疏眉、细眼,一只硕大的蒜头鼻子下面却生着一张刻薄的嘴唇,他的肤色是微黑的,如今,正有几颗油腻腻的汗珠自他齐额勒住的头巾边沿浸淌,这种天气,他却像是在烧着心火呢……
片刻后——
夜行人忽的站起,悄无声息的到了花园前面,他就站在那里,深深调匀着呼吸,而每在他调匀一次之间,脸上的肌肉全部那么不由自主的抽搐着……
轻轻的,他伸出右手——一右手却在不住的颤抖着,然后,手指一遍又一遍的弹在窗框上,“哒、哒、哒、”
“哒、哒、哒、”
。
房里没有反应。
于是,夜行人的呼吸顿时变得粗浊了,也变得急迫了。
他那双细眯眼睁得铜铃般大,眼中有一片火焰般的骇人光彩射出,而这片光是饥渴的、冲动的,淫邪而又带着兽性的!
不知在什么时候,夜行人的手上已多了—柄薄而利的小巧匕首,他顺着花园的隙缝插进去往上一挑,“啪哒”
一声,里面的花窗的横闩已然坠落——这连串的动作,全证明他是一个老手一一夜走千家的老手!
缓缓的,夜行人手掌贴窗,将窗儿朝里推开,甫始推开,他闪电般掩到一侧,静待半响,发觉房内依旧毫无动静,他这才面露喜色,耸身跃进!
房中,陈设雅致而明洁,镶嵌着云母石的圆桌上,那盏捻到最小光华的银灯,正散发出荧荧的光辉来,由这黯弱的光辉,更衬托出这房间里那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气氛,尤其是,靠墙的一张宽大软厚的桃花心木卧榻上,正画龙点睛的侧躺着一个少女的窈窕身影,这种气氛,也就变得更加浓郁了。
床前,浅黄色的流苏配着浅黄色的罗帐,而罗帐是半垂的,由桌边,可以清楚看到那卧榻上少女身躯的轮廓,以及,在她那均匀呼吸时腰胸部分的有节奏的起伏颤动……
夜行人一时竟看呆了,他站在那里,嘴巴微张,鼻翅儿急速翕动,双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渴切光芒来,光芒中含有温腻腻的色彩,火熊熊的兽性,就宛如一头虎——饿极了的虎,骤然间发觉了一只正窜入绝地的羔羊一般!
吁吁的喘息着,夜行人一步一步的,馋像毕露的朝床前移近,忽然,他仍还记得回身将花窗关好,又迫不及待的冲向前去。
站在床边,夜行人先将垂下的那一半罗帐拉起,他俯身仔细的、又贪婪的注视着那酣睡中的少女侧影,等看够了,才小心翼翼的,像拈着块价值连城的白壁一样,伸出两指将少女的身躯翻转过来,变成仰面躺着的姿势。
室中的光线虽然是显得幽暗了点,但却仍有足够的亮度映照出这位睡梦中少女的面庞来,而老天,这又是一张如何美艳绝伦的面容!
这新月般弯长的眉毛,闭着的,却有两排密密的睫毛的凤眼儿,那挺直端秀,又微含傲气的小鼻子,那菱形的、红润又精致的樱唇,这些,全都那么无懈可击的配生在她那张瓜子脸蛋儿上,她的脸容原该是莹洁白嫩的,只是此刻却有些奇异的红晕浮现,但越是这样,却越发显出那红白相映的娇丽与妩媚,诱人极了,迷人极了,床前的夜行人就差一点连口水也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少女睡得很熟,也深沉,照说,一个女孩子是不该这么贪睡的,她身上穿着一袭高贵而精致的白缎寝衣,薄薄的夹被踢在一旁,露出一双莹洁如雪也似的玉臂来,那肌肤是如此光润细腻,仿佛挤得出水,吹弹得破!
一股奇异的、幽淡的白兰花香飘浮在这充满了奇丽景像的卧室中,而在这片香味里更糅合了一种少女身上特有的处女芬芳,于是,这些聚集起来,就更加形成为一股刺激与诱惑,刺激着夜行人的感官,诱惑着夜行人的色欲。
像头饿久了的野兽一样,夜行人红着一双眼,大张着嘴巴,脸上的肌肉不住痉挛,混身也在难以抑止的颤抖,终于,他疯了一般开始撕裂那少女的寝女、亵衣,连少女身上最后一件蔽体的水红色的小肚兜也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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