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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贾士贞在地上翻滚了不知道多久,疼痛也似乎渐渐地好转了些,但他觉得往日那个经常发疯似的渴望女人的器官除了隐隐作痛之外,突然间成了瘫痪的废物。
女人笔直地躺在他身边,泪水无尽地流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谁也不知道她心中是悔恨、痛苦,还是无法言表的哀怨。
影影绰绰的月光无声地照耀在窗子里,遇到如此塌天的大事,谁还会去拉窗帘!
月光照在床边上,显得几分凄凉。
贾士贞和女人各自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夫妻在同一张床上从没有如此遥隔万里的感觉。
结婚十多年来,床是他们交流情感的摇篮,在床上他们有那么多值得怀念的两性倾泄的美妙交融,然而,今天,他们谁也没主动去接触一下对方的肌肤。
他们对对方变得那么陌生,那么遥远。
贾士贞一夜未眠,清早起床,见妻子侧身背着他,轻轻地叫了两声,不见玲玲回音,心中一股说不出的难受,只好给女儿弄了早餐,估计乌城办事处的车子来了,贾士贞送女儿下楼后又返回家中,也无心吃早餐,走到床前,对玲玲说:“实在没办法,我必须回西臾去,再大的困难总会过去的,实在对不起,我走了!”
说着转身离去,刚转身,又回过头,一阵心酸,泪水在眼里打转。
玲玲这一夜又如何能睡得着,她对未来的生活看不到一点希望,想放声痛哭一场,好像整个身体从云端跌到万丈深渊,身体有一种飘忽感,心头欲呕不呕,手脚在颤抖,全身冰凉。
她感到三十多年来,从没有这样绝望过。
她已经不再埋怨丈夫了,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结婚十多年来,最让她开心的日子是丈夫在省委组织部工作那段日子里,她享受到夫妻的甜蜜,家庭的温馨,那时,从她调到省文化厅,似乎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从没让她烦过一点心。
她知道,她的副处长,也是看着丈夫在省委组织部机关干部处那个副处长的威力。
在那几年中,作为妻子,作为一个女人,玲玲真的是无忧无虑,她曾经也想过,难道省委组织部机关干部处一个副处长真的有这样大的威力吗?后来偶尔也听到单位同事半开玩笑地说,省委组织部机关干部处管的是省级机关的厅局长们,俗话说现官不如现管。
即使省委组织部的处长、副处长决定不了厅局长的命运,但是在部领导面前说几句话,吹吹风,还是有机会的,在考察材料上笔头歪一歪总是让人不放心的事。
然而,丈夫提拔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日子反而越来越艰难了。
玲玲虽然也是省级机关的副处长,但是在政治上经历的事情还太少。
张厅长对她态度的变化,她不是今天才感觉到的,前不久文化厅机关党委的选举她虽然落选了,对于玲玲来说也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但是她并不恨谁,甚至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平时在工作中得罪了人。
谁知这事被捅到上面去了,而且省级机关工委、省纪委、省委组织部突然召开了文化厅全体党员会议,进行了第二次选举,选举结果虽然和上次大相径庭,但她还是往好处上想。
是不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玲玲还打不到底。
从理论上看上去给她葛玲玲挽回了面子,然而张志云并非等闲之辈,一个堂堂的厅长,岂能为这点小事就会撤掉了!
绝不可能,厅长还是厅长,那么她葛玲玲呢?是不是张厅长把对丈夫的意见都发泄在她的身上?她的思想包袱越来越重了。
葛玲玲在这样痛苦的时候多么希望丈夫的那棵大树的阴凉能够罩住她,给她一点安慰,给她想点办法,给她拿点主张,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夫妻之间居然发生了那样的事。
昨天晚上,这么多年夫妻感情在那一瞬间,就像江水突然分了叉!
她不知道昨天晚上为什么那样,她更没有想到她的拳头下去怎么就砸到丈夫的命根子上,怎么就那么狠!
若真的是那样,她岂不罪孽深重!
是上苍惩罚她,还是惩罚他?她曾听说过,有一个女护士在给一个男病人剃**时,男病人的生殖器坚硬雄赳,护士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用手里的工具用力敲了一下,谁知这一敲不要紧,后来那个男病人的生殖器再也没bo起过。
玲玲越想心里越害怕,越想越觉得日子看不到希望。
家里的空气弥漫着从没有过的荒谬和寂寞。
她觉得自己突然间变了,变得神经质,她想哭,又想笑。
她害怕极了。
贾士贞回到西臾时,比以往都早,上午刚刚十点钟,一进办公室的门,卫炳乾就出现在门口了:“贾部长,对不起,我不该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
贾士贞一脸严肃,没抬头:“为什么,中央调研组来了,我能不回来!”
卫炳乾说:“我知道,可是你出国刚回来,夫妻一别又是一个多月……”
卫炳乾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件事……”
贾士贞盯着卫炳乾看着,心里陡然间揪心似的疼痛起来,他不知道昨天一夜和妻子是如何度过的。
夫妻之间没有争吵,没有辩论,虽然近在咫尺,可如隔千山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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