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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鸣鸣,冬风萧萧,北地昨夜刚经历一场霜寒。
士兵们凌晨早已排兵布阵,等天色一亮,军队便浩浩荡荡出兵迎敌,绛紫色的旌旗迎风飞扬。
虽天气有所限制,但将士们仍热情高涨,英气鹏发。
皇甫秋翼一身厚厚的盔甲也掩盖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眼睛以下的部位都被护甲包裹着,仅仅露出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深邃黑眸,肃然时若寒星,冷默时若冰川。
他首当其冲,一副叱诧风云、铁骨铮铮的模样。
队伍后段,溪涧清舞亦是一身厚重的军装,军装有些大了,对她娇小的身子来说似乎不太合适:巨重的头盔压得她只得微微低头;上身的盔甲由于过长一直在刮蹭她的大腿……但她却始终一言不发地跟随着部队向前走去。
此时此刻,她脑海中只有裂谷雪峰,以及那夜,珠珠在营帐中同神秘人的说白道黑。
她心思沉重,也不知行走多久,忽闻皇甫秋翼高声命令了一句:“众将士听令,所有人在此休憩片刻,午后再次出发。”
即便身处队伍末尾,溪涧清舞仍是细致入微地观察到了,皇甫秋翼俊眉微皱,薄唇轻抿。
虽然,这无法磨灭他随手摘下头盔,薄汗轻抚脖颈喉结,他懒洋洋地一抹,叱咤凛然的气势。
有些人,天生王者之气。
回过神来,溪涧清舞见众人皆忙乎起来。
大家都忙碌着手头工作,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
溪涧清舞默不作声地挪动步子,轻巧地远离了部队。
但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皇甫秋翼正凝神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
越过无数人的肩头,他深邃的眼神中透出一抹似有似无的莫测之色,又隐含一股灼灼的热度。
他见那士兵不仅背影娇小,走起步子来亦如女子般柔美飘逸、款步姗姗,不免心生一番揣测。
恍惚间,士兵的形象竟与他印象中溪涧清舞的形象重合在一起,他好似望见她步履轻盈、珊珊作响而过。
若是平时,还有可能。
可是此刻,他是身处前往匈奴领地的战场之上。
大抵是看错了罢,他想。
……
一阵猛烈的狂风从北方刮来,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席卷起裂谷口的沙石,击打在溪涧清舞腿上,如拳头般狠厉。
往山顶行走的道路阻且长,山底的大片积雪因为融化后还未来得及流走,被寒流瞬间冻成坚冰;草履浸湿后又冷又潮,无法在这厚厚的冰面上正常行走,溪涧清舞打滑了几下,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一不留神,又直挺挺倒在地上。
没办法,她只好提起轻功,一步一挪朝山上走去。
行至愈高,能见度愈低。
半山腰漫天飞舞的雪花冰屑夹杂在一起,扬起迷蒙的雪尘,交织成铺天盖地的雪幕,根本无法想象山顶会有什么等待着她。
就在这四下白茫茫一片,冰晶雪粒横飞乱舞之时,突然,一束若隐若现的暖光映入她的视野。
此时的溪涧清舞,由于一直动用轻功在冰面上保持平衡,消耗了太多的内力,已经开始气喘吁吁起来;膝盖因为先前多次摔倒,除却淤青外,皮肤已经磨破,甚至能从盔甲之外隐隐约约看见丝丝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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