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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请吧。”
前来徐府拿人的,正是檀道济的上门女婿,京兆尹檀润年。
檀润年对着主座安坐泰山的徐献之,躬腰长揖:“请司空大人移步京兆尹衙门。
此次下官奉旨彻查谋逆和通番卖国一案,事关国体,若有怠慢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徐献之冷冷一笑,扶案起身。
肋下生疼,他这一站,猛地就额头冒起汗来。
“父亲!”
沅之奔上来搀扶,却被父亲比手止住。
“带路吧。”
徐献之凌傲地看一眼檀润年。
檀润年做了个相请的手势,守在门口的铁甲军肃地收戟开道。
“老爷!”
是文姨娘跑了出来。
她噙着泪,脸色惨白,看一眼丈夫又看一眼儿子,目光里是道不尽的凄楚。
“出来做什么?回去歇着。”
徐献之面色不悦,口吻却透着关切。
文姨娘走上前,抬手为他理了理衣襟。
她竭力挤出一丝笑来:“妾身等老爷回来。”
她扭头看向儿子:“好好照顾你父亲。
无论到哪里,我们都是骨肉血亲。
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人,切记学不得。”
沅之红着眼,闷声点头:“儿子受教。”
文姨娘噙着泪,退到一侧,端的是比一般官宦人家的当家主母还要雍容的气度。
父子二人走出府门,登上京兆尹衙门的简易马车时,芙蓉正闻讯从宫门赶了回来。
“父亲!”
她跪了一夜,站立不稳,却急急拂开丫鬟婆子,跌跌撞撞地赶往那辆简陋不堪的马车。
衙门上门拿人,从来都是用囚车,如今能动用一辆马车,哪怕是简陋,却也是给足了司空大人颜面了。
沅之掀开车帘,徐献之苍老又苍白的脸探了出来。
“父亲!”
芙蓉的脸色很憔悴,她噙着泪,声有不稳,“若父亲见到乔之,请帮儿媳捎句话,告诉他,我在等他,我一定会救他出来的!”
徐献之欣慰地点了点头:“好好照顾齐哥儿。”
他拱手一揖,“满府的妇孺便拜,托公主了。”
芙蓉的泪哗地滑落:“父亲放心。
我会替乔之守好这个家的。”
徐献之点头,因剧痛又冒出一头汗,他疲沓地坐回车里。
车轱辘轱辘,驶往京兆尹衙门,一如他及冠那年初出兰陵的情景。
那时,他心怀大志,誓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来。
他成功了,位极人臣,享尽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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