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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推想着当时的情景,都不免渗出一层毛汗。
这是大家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形——纵观全球的经典连环谋杀案,最可怕的莫过于模仿杀人。
这是一种暴行的传染。
一个人的杀人,总有其动机可言,无论这个动机是否合乎情理,它都还是独立的、不会轻易示人的。
但当一个杀人模式被奉为经典,单纯为模仿而模仿的时候,杀手的数量就无法控制了。
它会像病毒一样不断复制,一次成功的尝试,会有难以想象的连|锁反应,第一个凶手的心态暂且不提,对后续所有的模仿者而言,每一次成功模仿都是巨大的嘉奖。
“逸乐犯。”
房灵枢说:“当杀人变成一种学习和乐趣的时候,我担心这个模仿者无法|像始案凶手一样控制自己,他可能很快就就会再犯。”
那就意味着,整个长安市的市民,都被笼罩在袭|击的阴云里。
他们变成了练习杀人的道具。
陈国华和其他几个派出所的领导,脸色都难看起来。
房灵枢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说得太对了,“棘手”
,对的,就是棘手。
大家不是没这么想过,但本能地不愿意这样去想。
如果真的是模仿作案,那么危险程度是远高于金川案的,这就意味着全市都要进入警备状态。
旅游节怎么办?多少人辛辛苦苦了半年的事情,如何收场?
房灵枢却不肯放过他们,他直起身来,用一种不高不低的声音款款发问:“各位领导,你们不是想不到,你们是不愿意那样想。”
他的父亲抬起头,陈国华也抬起头。
“金川案给大家造成了惯性,也造成了惰性,好像羚羊逃避猎豹一样,只要献祭出一户人命,就能换取一年的安全——这种态度,对整个关中省的群众来说,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他才二十六岁,说话真是狂。
房正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无人应答他的发言,大家回应的只有沉默。
一众领导的脸上都露出一种黯淡又了然的苦笑。
陈国华望了房正军一眼,示意他不要生气。
何必生气呢?年轻人就是这样,对年轻人来说,正义实在太容易、太简单了,他们的正义直来直去,不需要考虑维持正义的成本和代价。
他们喜欢竭尽全力。
而公权不能随便竭尽全力,它需要公平地顾及每一个群体的利益。
这些犯不着向房灵枢解释。
房灵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完了,就够了。
“灵枢,前面这些你说得很有道理,你是认真思考了。”
一阵沉默之后,房正军开口了:“但是有个问题你没有去想。”
房灵枢向他父亲转过脸。
众人也一并向他投去目光。
“你觉得,曲江案和金川案,在犯案手法上,存在差异,所以你怀疑这是两个人所为。
这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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