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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冷暖,再无他份。
“她只是睡了……再乱说,我杀了你……”
摩严眼瞳颤动,不敢相信这话是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师弟说出来的,他怎么狠下的心?
“子画,你这话……是要与我们断绝关系是吗?”
被扶着的笙箫默气血翻涌,一口血又漫上来,被强行咽了下去。
他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对方没答,但意思他们都明白。
这么长时间以来,花千骨是维系白子画活下去的唯一支撑,如今斯人已去,还有什么留得住他呢……
是他们师兄弟二人吗,还是险险存下的长留?
估摸,没一个是。
白子画没回头,摩严就那么执着地盯着,血丝漫开的眼睛包含了太多,多得任何人都承受不下。
如果可以,白子画是真的很想杀了他,杀了这些逼小骨去死的人。
可即使那样,又能如何呢?
摩严欠小骨的,他们欠小骨的,仙界欠小骨的……他都不会忘,待完成了手上事,都要还回来……
众人最终没等到回答,一阵暴风起,携着漫天风雨瓢泼而下,再一睁眼,海上人已消失。
妖神出世的这段日子,六界都不好过,仙界败落,人间更是惨淡。
那日格外灿烂的阳光照射下来,人们惊喜地发现身上的疾病没有了,干涸的江河再生了,就连焦黑开裂的土地都眨眼间生出了青绿的嫩芽。
除了神,还有谁能这样?
当下,人间的所有凡人,只要还活着,还能动的通通向天而跪,涕泪交加地感谢天地,感谢天神。
白子画就是在人间恢复之后到来的。
他抱着女孩穿过大街的时候,所有人都吓怕了,因为他们清楚的看见那女子垂落在外的手呈不正常的白色,一点人气都没有。
“他居然抱着一个死人!”
“天,大家快跑啊!”
一阵鸡飞狗跳,所有人都惊慌地逃开了,没有人想和死人待在一起。
徒步了不知多久的白子画终于停下来,他听见了人们说的话。
低头去看,女孩容颜依旧,雪白的肌肤与精致的五官看不出半丝和正常人不同的点,唯一诡异的是——她太白了。
也对,他们待在冰洞里太久,小骨一直躺在寒冰里,被冻冷了吧。
“小骨不怕,师父给你暖暖。”
他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着,大手贴上女孩苍白的脸,一阵寒意瞬间浸透骨髓。
仔细去看,女孩的眼睫毛上还结着一层白霜。
那是冻太久导致的。
白子画眼瞳颤了瞬,忙去化开,随后环顾一圈,去了就近的一家脂粉店。
“要一盒胭脂,口脂,快点!”
小二被吓得一颤,恐惧的目光落在一动不动的花千骨身上,几乎是连跑带爬地拿。
“客,客官,您要的东西。”
白子画一把拿过,丢下铜板,瞬间消失在店里。
到了庙里,白子画挥下清洁咒,将女孩小心翼翼放在绒毯上,自己跪在边上笨拙地去挖胭脂。
“小骨再等等,师父就好了。”
他俯身,骨节分明的长指温柔又轻缓地将朱砂红的口脂涂在女孩苍白的唇上,一下就活力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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