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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淅淅沥沥,白苓刚踏入小柔的闺房,身后门就轰然闭合,震得梁间积尘簌簌而落。
她嗅到风里裹挟的腐木气息,烛台上三支红蜡骤然熄灭,只余一缕青烟在暗红纱幔间游弋。
雕虫小技。
白苓不屑地扬了下眉。
她随意挥去一道妖力,窗户关上、蜡烛复燃,转瞬恢复风平浪静。
“小柔?”
白苓掀开重重帷帐走进去,就见一道红色身影坐在梳妆台前。
那是个身着嫁衣的女子,身形清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嫁衣并不华丽,只是普通的红色衫裙,裙摆以寻常丝线绣着几朵并蒂莲,头上发髻也梳得歪歪斜斜,簪着几只素净银簪。
“小柔?”
白苓又喊了一声,慢慢靠近。
女子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声音,纹丝不动。
“小柔,你怎么了?”
白苓走到她身边,在看见她面容时,瞳孔倏然一缩。
少女的脸惨白若纸,唇上朱砂红得妖异,仿佛将全身血液都涂抹在这方寸之间。
她两眼直勾勾盯着铜镜,瞳孔浓黑如墨,却没有一点神采,空洞得像是被抽干了灵魂。
“小柔,小柔!”
白苓掰过她的肩膀,可怎么喊都无济于事。
小柔歪着头,两只手臂跟断了似的乱晃,像是只人偶娃娃,只能任人摆弄、操控。
纤细的手腕上圈着一抹朱砂红,只是上面的铜钱已由一枚变作三枚,血光正如蛊虫游走在铜钱的纹路上。
白苓蹙眉,抬起她的手腕端详,那血光的蠕动竟突然停止,直扑门面而来。
她眸光一凝,还未催动妖力,霜色广袖掠过她鬓边碎发,一只如玉的、节骨分明的手已先攥住那血光,将其捏碎成雾。
清冷的雪色下,有淡淡的青筋在翕动,极为惑人的颜色。
白苓错愕扭过,果然看见那张皎月灼华的脸,黑眸中缀着笑意。
她讶了下,“你怎么来了?”
白苓想到不久前的情景,哼了一声:“不是说,这事我一人来最合适吗,林公子还来做什么?”
林惊鹤听出小姑娘在报仇,莞尔:“阿怜这是在怪某?”
“阿苓怎么敢怪林公子啊。”
白苓端着姿态,骄矜扬起绯色眼角,故意掐着嗓子用奇声怪调说话。
“阿苓的命门可是在林公子手上,林公子说的话自然要乖乖去做,奉为金科玉律去执行,哪里敢有什么怨言。”
小花妖说是没有怨言,可这怨气都快把屋顶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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