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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仍能隐约听到沈清欢的喊声,“沈清桅,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陆璟尧他不爱你,你以为你用尽心机嫁过去,就高枕无忧了吗?……你做梦,哈哈……你做梦……”
清桅第一次觉得北方的寒风也有好处,它们轻易消融了沈清欢的那些呐喊、嘲讽和愤愤不平,就像绵绵密密的雪,风一卷,早就烟消云散了。
清桅从思静院出来,已近中午,太阳出来了,照的整个世界亮亮的,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她一刻不停地往沈怀洲书房走去。
她到书房的时候,正巧碰到沈怀洲准备用午饭,丫鬟们在偏厅布菜,平日严肃的书房,此时多了一丝生活气。
“父亲。”
沈清桅踏进门,行了一礼,一时有些无措,不知是走是留好。
“来了。”
沈怀洲看到清桅,似是早就预料到她的到来,平静地应了一声,“吃过午饭了吗?”
“还没。”
清桅答。
“那坐下一起吃吧。”
沈怀洲放下眼镜,从书桌后起身,往偏厅走,“正好吃完我有事情跟你说。”
清桅本想拒绝,但一听他说有事,便也只好答应下来,跟着往餐桌那边去。
清桅跟在沈怀洲身后一步,他身上有淡淡的烟味,这是她自小对父亲的最深刻的印象。
小时候,家里只有外婆、娘还有她,都是女人,家里除了茶味还是茶味,后来淡淡烟丝的味道混合进来,她才知道那是父亲。
以至于,后来很长的时间内,只要她闻到那个味道,她就知道是父亲来了。
“坐吧。”
沈怀洲坐在上位上,指了一旁边的椅子,“伤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腿还要再养养,走不快。”
清桅乖巧地答道。
沈怀洲低头看了看她的腿,手抬了一下又停下,“最近好好在家养着,不要影响月底的婚事。”
清桅轻嗯一声,算是答应。
一顿饭吃的还算轻松温馨,沈怀洲偶尔问几句学业上的事,清桅一一应答,他不说话,她也不会主动找话题,半个小时便结束了。
“阿严,备车。”
沈怀洲一边吩咐侍从,一边让丫鬟穿外套。
弄完又去了趟里间,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银色的金属的盒子。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怀洲说道,人已经往门外走去。
清桅不明所以,但想着饭也吃了,事情还没办呢,且先看看他有什么事,便老实跟着。
父女两人出了沈府,上了汽车,很快离开往城西边去了。
北平的雪景与南方是大不相同的,枯枝秃树,原来看起来灰蒙蒙的一片,落了雪之后,宛如一幅国画,古朴而神秘,红墙金瓦在雪的映衬下,也更显得庄重神圣,仿佛有诉说不尽的帝王盛世。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在实时变幻的雪景中一晃而过。
“老爷,到了。”
车子停下,阿严打开沈怀洲侧的车门。
清桅在铃兰的搀扶下也跟着下了车,她站定之后,抬头一望便看见了那有点熟悉的金色牌匾——龙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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