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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府中鸡飞狗跳,六畜不安。
而这边,楼中笙歌燕舞,衣袂飘香,偎红倚翠,好不快活!
李持安神情悠闲惬意地欣赏莺歌燕舞,品尝美馔珍馐。
鬓角垂下的两缕龙须发,再加上那眸子如星,自有一番风流姿态。
楼阁外的树梢间传来出来一阵男子声音。
“者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
那边走,者边走,莫厌金杯酒。”
李持安拿起几案上的一瓶酒,用内力飞出窗外。
“春寒料峭,树无灯火,不进来?”
白衣广袖中一只手接住飞来的酒,树梢间的暗色遮住了他的面庞。
棠溪昭只摇头,道:“我居黑暗良久,不慕人间灯火。”
棠溪昭寻了个树杈靠着,饮酒后,赞道:“玉蛆初泛松花露,琼螺再荐椒花雨,杨大人家的椒花雨,果然名不虚传。”
“听说你今日娶亲,不洞房花烛拥娇妻,却跑这里眠花卧柳,不怕你的新娘会要你命吗?”
李持安轻轻摇晃手中的酒杯,脸上的表情对此不足介意。
“弱质女流,又怎么杀我,拿得动刀枪吗?你若是陪我饮酒聊天取乐的,就不要说这么煞风景的问题。”
“李君知在下就爱说煞风景的问题。”
棠溪昭换了个舒服的位置,长长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垂下来。
“听说你的新娘子很漂亮,是国子监纪司业的次女,纪太妃亲自教养的,在东京闺秀中素有贤名,这么好的新娘你竟然舍弃,不怕有一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真的很不会聊天。”
棠溪昭的声音中似乎真有几分关切,“言归正传啊,你的那些骚操作,天亮后可就不胫而走,万人皆知,你打算怎么处理?”
“自然是两家和离,各生欢喜。
我本不想娶纪家姑娘,奈何家里的两个老头子逼得紧,硬要我娶,就只能娶了她应付老头子。”
棠溪昭接话:“所以你亲迎,又与新妇拜堂,待到洞房时让你表弟李代桃僵。”
李持安吃了颗舞姬递来的蜜饯,“我早就听说纪家二娘子辨声识人的功夫厉害,丫鬟有用眼量物的本事,霄哥儿扮我,一眼就露馅。”
“纪家二娘子知道我不乐意娶她,又用这种腌臜手段欺负她。
她端雅方正,怎么会甘愿受屈,她一提出和离,我马上写和离书。”
棠溪昭哂然一笑,“你李主司不怕今后臭名昭著?”
“探事司的哪个有好名声,遭人恨也不差这一遭。”
李持安担任的职位,是遭人恨的职位,多年行事,已经有不少人恨他,
棠溪昭摇了摇半空的酒瓶,觉得酒太少了,不够他喝的。
“解决这事的方法有很多,可你却用了最天真的方法,真不知是你见识太少,还是家里人保护得太好了。”
李持安似乎有不满,“棠溪兄有何高见?”
棠溪昭轻声说:“高见没有,世俗的浅见倒是有几分,你要听吗?”
“说说看。”
“纪司业是读书人,骨头软,可就是因为骨头软,所以难缠,纪姑娘虽柔却刚,又重声誉,她受奇耻大辱,名声又受损,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想等着写和离书跟纪家说再见,哪有那么容易。”
“骨头软好砍,不足为惧,倒是这纪姑娘……”
棠溪昭提到纪姑娘过于频繁了,“你很了解她?”
棠溪昭口中酒差点被吓得喷出来,“事关乎你,未来的小嫂子总要了解一下。
女人的报复心很强,我劝你这两天躲一躲,风声过了再回去。”
“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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