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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篝火渐渐熄灭,只余下哔剥作响的残烬。
喧嚣了一整夜的呼兰草原营地,终于随着酒酣耳热的勇士们东倒西歪地散去,而沉寂下来。
乌维显然也已是醺然大醉,脚步虚浮,身形摇晃。
两名彩衣婢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脚步虚浮的乌维,穿过七零八落躺满醉汉的大帐,往乌维的寝帐而去。
乌维的身躯高大而沉重,几乎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她们二人身上,累得二人满脸通红。
终于,到了寝帐前,彩衣婢费力地将乌维扶了进去。
进帐后,两名彩衣婢伺候着乌维脱下沾染了酒渍和油污的外袍,又为他擦拭了脸颊和双手。
整个过程,她们都是小心翼翼,动作轻柔,生怕引来乌维不满,招致杀身之祸。
乌维瘫倒在铺着柔软狼皮的宽大睡榻上,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咕哝声。
“都……都出去……”
他挥了挥手,声音嘶哑。
“是。”
两名彩衣婢如蒙大赦,躬身应诺。
这早已是惯例。
乌维睡觉时,帐内从不允许有任何旁人留下。
彩衣婢们屏住呼吸,脚步轻悄地退出了寝帐,仔细地将帘幕掖好,隔绝了内外的声息。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
翌日。
灿烂的阳光刺破云层,洒满了辽阔的呼兰草原。
整个营地都已苏醒过来,牧民们开始忙碌,巡逻的士兵也换了岗哨。
然而,位于营地中央的那顶属于乌维的寝帐,却迟迟没有动静。
按照惯例,这个时候,乌维早该起身,或者至少会传唤婢女进去伺候。
守在帐外的两个彩衣婢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头越升越高,金色的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草原。
寝帐内,依旧死寂一片。
“姐姐,大单于……怎么还没起?”
年纪稍小一些的彩衣婢忍不住低声问道。
年长的彩衣婢眉头紧锁:“不知道,往常这个时候,早就该传我们了。”
昨夜,乌维在酒酣之际,意气风发地让她们改口,称呼他为“大单于”
。
两人又等了一会,帐内依然毫无声响。
“不行,得去看看。”
年长的彩衣婢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万一大单于醒来,责怪我们未去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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